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山顶,和言领着他们找到散落衣服碎片的地方,民警们把附近的碎片全部搜集起来,研究片刻,其中一位民警说:“上面没有血迹,衣服不是被刀割烂的,也不是手撕的,因为碎片的形状太不规则了,倒像是从内向外撑破的。”
和言忙问:“所以说我外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对吗?”
民警说:“这个我不能向您保证,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搜山找人,可是藏龙山这么大,我们人力又有限,再加上刚才下了那么大的雨,把痕迹都冲没了,所以……”
“我都理解,”和言实在没有耐心听他解释说明了,“您就赶紧安排吧。”
民警开始指挥搜山,以当前位置为中心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以八个小时为限,如果到时还没找到人就回来集合。和言也被安排进去,他拿着一个无线对讲机,加入了搜山的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既缓慢又迅速。
夜由深转淡,天光由暗转明,东方现出了鱼肚白。
疲惫的民警们陆续回来,多多少少都受了点儿伤。
最后回来的是和言,他颓唐地坐在石板路上,双手抱着头,沉默无言。
一位民警拍拍他的肩,说:“现在不是灰心的时候,你应该抓紧回市里去,向市局请求更多的警力支援,再看看有没有直升机搜山的可能。”
和言猛地站起来,即刻下山去。
他在天光大亮时回到市区,拍响了春水胡同栾家的大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姐夫了。
来开门的是栾玉山,他手里还拿着牙刷,满嘴的牙膏沫。
“和言?这个点儿你怎么……”栾玉山顿住,探头往外看了看,“孩子们呢?他俩不是跟你一块儿去藏龙山露营了吗?”
和言身心俱疲,面无人色,他哑声说:“姐夫……进去说吧。”
栾玉山愣了愣,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孩子们出事儿了?!”
和龄听见声音也跑出来:“出什么事儿了?谁出事儿了?”
和言满心愧疚,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蓦地红了眼,哽着嗓子说:“姐,小树和星儿……失踪了。”
“你……你说什么?”和龄万分惊愕地看着弟弟,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山墙,“你、你再说一遍。”
栾玉山猛地抓住和言的胳膊,沉声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把话说清楚!”
和言还没开口,就听见凤长芳喊:“和龄!你手机响了!”
和龄立即转身往里跑,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幸亏栾玉山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夫妻俩快步跑进屋里,和言紧跟着进来。
来电显示是“树”,和龄抖着手接起来,颤声喊:“小树?”
那边传出来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声:“你好,我是安城县医院的护士,请问你和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和龄的声音抖得越发厉害:“这是我儿子的手机号,我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