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遐周迷糊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迷茫地望着面前熟悉的脸,又猛地看向身后。
那个追他的影子消失了。
“喂。”聂瑜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撞傻了吗你?看什么呢?”
费遐周舔了舔干涩的唇,摇摇头:“没、没事。”
顿了顿,又抬头问他:“你怎么在这里?高三不是还没下课呢吗?”
聂瑜提起手上的塑料袋,说:“你药吃的差不多了,我怕药店关门早,提前流出来买了点。这次都是胶囊,省得你每次吃药都跟杀猪似的。”
“是、是吗……”
即使被开了玩笑,费遐周却一反常态没有反驳,眼神空洞地看着巷子尽头的黑暗。
聂瑜揽过他的肩膀,强制他的视线转了个方向。
“走了走了,外面这么冷,我都冻死了。回家!”
费遐周沉默地点头,撑起发软的双腿,步伐缓慢地走回了家。
而费遐周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与恐惧奋力斗争的同时,聂瑜不动声色地回过了头,看向身后。
黑暗里,一双灰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乍暖还寒时
当晚,费遐周直到凌晨也未能入眠。
气温骤降后,聂瑜到底受不了地板的凉意,卷起铺盖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费遐周的情况也还算稳定,睡眠质量有明显的好转。
而今天,他频繁起夜,倒水时还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那个在夜市上赢来的马克杯还算结实,在地板上响亮地撞了一声,没留下一条裂痕。
尽管之隔了一层天花板,聂瑜还是被这一撞给惊醒了。
聂瑜原本是刮风打雷都吵不醒的人,可现在但凡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就算在梦里也能给拽回来。
他抹了把脸,抱起枕头上了楼。
房门被敲响,笃笃、笃笃笃、笃笃。
费遐周惊讶地看着一脸困倦的聂瑜,来不及问怎么了,对方已强硬地钻进了房内,踢上房门、关掉夜灯,拉着他的手腕裹紧了被窝里。
费遐周天生体寒,被窝里也是冷的,聂瑜钻进去时打了个哆嗦,皱着眉问:“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