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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没有丢钱？&rdo;少尉问。一问就意识到多少有点失态。

&ldo;没。保卫干事打开抽屉，说是没少一个蹦子儿。看这小子还舔不舔营长沟子！&rdo;

少尉当天晚上被传唤到营部。营长背剪两手，面朝窗外站着。两个保卫干事各占据营长和教导员的办公桌。少尉想，那柄作凶器的手榴弹和那把螺丝刀被我带上火车，包在一卷报纸里从窗口扔掉了，你们休想得到指纹之类的证据。

&ldo;你最后一次见王有泉是什么时候？&rdo;

&ldo;探家前一天。我在他那儿领的探家旅费。还有他给订的火车票。&rdo;

&ldo;有别人在吗？&rdo;

&ldo;没。&rdo;

&ldo;那是几点？&rdo;

&ldo;下午两点半。&rdo;

&ldo;他当时在干什么？&rdo;

&ldo;他在打电话。叫我等一会。&rdo;

&ldo;你等了多久？&rdo;

&ldo;我……哪知道&rdo;

&ldo;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rdo;

&ldo;我看电视。&rdo;

&ldo;下午两点半，上班时间，王有泉开着电视？&rdo;

&ldo;他一天到晚开着电视。&rdo;

&ldo;什么节目？&rdo;

&ldo;不知道。他关了电视的声儿，只剩画儿。是个小男孩儿哭，一个女人也哭。&rdo;

&ldo;好了，没你事了。&rdo;一个年老些的保卫干事说。

少尉&ldo;喀&rdo;一声立正的同时，心&ldo;怦&rdo;一下落回它该蹲的地方。

营长始终没动。始终给他个脊梁。等少尉走出屋，绕到操场，回头去看营部的大窗，见营长的脸木雕一样板，眼略向上翻，像死马。他显然为司务长的不幸沉痛着，只是不知他在悼念司务长本人还是司务长曾给予他的实惠。就在当夜，少尉被人从沉极了的睡梦中唤醒。营部雪亮的灯下，他再次见两个保卫干事坐着，营长反剪手站着，但这回是面朝他；眼仍像死马，但这回是瞪着他。被什么死东西这样瞪着，少尉感到毛骨惊然起来。

&ldo;再给你一次机会，照实说：你最后一次见王有泉究竟是什么时候？&rdo;

&ldo;……探亲的前一天。

&ldo;要不要我把同样问题重复一遍？&rdo;

少尉一下把目光转向营长，立刻发现他是头一个求助不得的。

&ldo;请回答问题！&rdo;

&ldo;啊？！……&rdo;少尉感到自己的意识&ldo;哗&rdo;地四下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