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
陈子衿受了几句训斥,捏着帕子,哭哭啼啼离开。
陈彦甫转身望着桃儿,轻飘飘地道:“你有何事?”
桃儿后颈一凉,这才想起自己是为红袖的事来的。
“回主子,红袖姐姐……”
桃儿话还没说完,陈彦甫倏地打断她:“既然没事,那就出去吧!”
“奴婢……”
“好了,出去吧!”陈彦甫摆摆手,拿起笔继续办公。桃儿即使心有不甘,也只好退了出去。
而后的几日陈彦甫忽然忙了起来。
桃儿夜里不当值,守着月洞门想等主子爷回屋,等到夜里落锁,也总瞧不见他人。
落香院的大丫鬟、老婆子总在背地里笑她,说她净整些虚头巴老的,妄想山鸡变凤凰。
桃儿不知这些闲话,仍旧每日落锁前,候在门口等主子。
陈彦甫呢,这晚被范家请去吃酒。
范不垢压着儿子范潼跪下磕头。
“还不向陈大人敬酒,饶你狗命!”
范潼颤颤巍巍为陈彦甫斟酒,陈彦甫抬手一挡:“小范大人的酒,本官可喝不得。”
范不垢急了,腆着脸道:“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那日是潼儿妄言,您教训也教训了,毕竟……嘿嘿,两孩子明年开春便要大婚。看在潼儿喊您一声岳丈的份上,饶他一次。”
陈彦甫哼笑,手执玉盏:“岳丈?联合外人刺杀岳丈,本官可没有这样的好女婿。”
啪!陈彦甫好似一时不慎,酒杯失手,掉落在地。
范不垢肥硕的脸颊颤抖,一脚踹倒儿子:“我在外面奔波劳累,刚回京,你就给我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说!到底怎么回事?”
范潼抖动如筛:“不关我的事!都是王子冶带着国子监那群学生做的,我只是,我只是为他们提供了饮酒作赋、舞文弄墨的宅子,并不知道他们背着我做出这等以下犯上,冒犯岳丈大人的事!”
范不垢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可是那个近期京中盛行的赋社?”
范潼点了点头:“正是赋社。”
“大人放心,我明日便派人抄了赋社,给大人一个说法!”范不垢接过丫鬟递上的新杯子,谄媚的弯腰为陈彦甫满上。
陈彦甫冷眼看两父子做戏,也不言语,只是眼神愈发的犀利。
范不垢汗珠从额角滚落:“大,大人……”
“我陈家的管家死了。”
“啊,这……下官这就叫人准备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