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她从立川站下了车。祯子第一次来到这儿。一个美国兵在宽阔的马路上行走,膀子上挎着一个身着红装的年轻日本女人。大型的军用飞机发出吓人的喧叫,在头顶上盘旋。街上的行人已经习惯了,谁也没有捂住耳朵,也没有人抬头看。
立川警察署在大马路的里首,是一座不大的楼房。
&ldo;我想见见叶山先生。&rdo;祯子对正面的传达室说,一位上了年纪的巡警转过脸来,问道;
&ldo;叶山,叫叶山什么?&rdo;
祯子不知他的名字,就照实说了。
&ldo;是以前的老警察吧!十年前在立川署当过巡警。&rdo;
祯子知道的就这些。巡警干脆转过身来。
&ldo;呵,知道了。&rdo;巡警点了点头。
&ldo;您指的是叶山警司吧!姓叶山的只有一个人。&rdo;
&ldo;他在吗?&rdo;
&ldo;在,我去叫他,您是……&rdo;
&ldo;我姓鹈原。&rdo;
巡警听了祯子的回答朝里首走去。
不一会儿,一位三十六七岁,穿警司制服的警官,急急忙忙跑出来。
&ldo;鹈原君……?&rdo;警司睁大眼睛注视祯子。
&ldo;是我。&rdo;祯子向他鞠躬。&ldo;您是叶山先生冯?&rdo;
&ldo;我是叶山,刚才听到鹈原,我还以为是鹈原宪一君;警司这才醒悟过来。
&ldo;是的,我就是鹈原的妻子。&rdo;祯子低下了头。
&ldo;啊!原来是鹈原君的太太,&rdo;叶山警司迈开步子用手掌指了指接待室。
在小小的接待室里,隔着一张小圆桌,祯子和身于发胖、红光满面的叶山曾司面对面坐下。他那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嘻嘻的,说话声音很开朗。
经过又一次寒暄后,警司询问鹈原宪一的近况,他已经七八年没跟宪一见面了。
祯子开始转入正题。
&ldo;对不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鹈原当时在这号里担任哪方面工作?&rdo;
&ldo;他是风纪股,我是交通股,可是我和鹈原君很合得来。&rdo;
&ldo;风纪股?那管什么事可?&rdo;祯子问。
叶山曾司直盯盯地注视祯子,先反问道:
&ldo;夫人,原君出了什么事了?&rdo;
&ldo;鹈原君出了什么事了?&rdo;叶山警司的提问非同寻常。初次见面后,立刻提出这样的问题,好像他已想到了什么。
祯子不由地看了叶山一眼。警司立刻意识到了。
&ldo;啊,对不起。&rdo;警司脸红了。
&ldo;我和鹈原君分手已经七八年了,今天夫人初次来访,我鲁莽地提了这样的问题,请原谅。&rdo;
仔细一想,也确是那样。以前的同事的太太突然来访,就以为他出了事,这是很可能有的直觉。
&ldo;夫人,我听到传达说,有一位姓鹈原的来访,我马上想到是鹈原宪一君的亲属,因为鹈原这个姓是很少有的。&rdo;
&ldo;是今年十一月结的婚。&rso;&rdo;祯子低下头说:
&ldo;结婚前,听说鹈原承蒙您多方照顾,非常感谢。&rdo;
&ldo;彼此,彼此。&rdo;叶山警司不知所措地说:
&ldo;应该向鹈原君祝贺,好久没见面了。&rdo;
警司想问一句,&ldo;他好吗?&rdo;,可终于咽下了。
&ldo;就像您问的那样,我突然来访,是因为鹈原出了点事。‐‐&ldo;出了什么事?&rdo;警司睁开眯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