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议事堂内争吵声不绝于耳,更有花瓶与卷宗碎片从敞开的窗口纷飞而出。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在宗主府邸门口窥探,时不时传出一阵阵偷笑声。
陈翩然丢下断裂的高跟鞋,满腔怒火地离去后,赵雍城独自伫立在窗棂旁,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那片密布着修炼工坊的巨大建筑群。
由精钢与灵石构筑而成的巨型企业犹如一座耸立的修士帝国,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内在已然腐朽不堪。
经过李楚生凭借三种不起眼的小灵丹竟抢走公司三分之一收益的事件之后,赵雍城对于自家宗门的认识更加深刻了。
在他心中,欣荣食品宗虽外表威猛,但实际上已是空虚虚弱,积弊重重。
宗门之内,几乎所有人都循规蹈矩,从事着日复一日的重复之事。
更令人忧虑的是,身为宗主的赵雍城,却无法辞退那些混日子、毫无上进之心的弟子。
即便是想要替换掉像高洁那样无能的执事弟子,他也无力提拔第二人选。
而这些庸碌无为的旧弟子们,却又个个擅长结党营私,明争暗斗,互相牵制消耗宗门实力。
如今偌大的宗门全凭赵雍城一人苦苦支撑前行,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然而幸而,宗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发展还算顺利。
即便是一些乡镇村落中的小型修炼坊,也只从宗门手中夺取了一部分份额,但大部分市场依然被赵雍城以雷霆之势迅速收归麾下。
赵雍城财力滔天,竟将灵髓酿制的醉仙花生、辛辣的辟邪条以及元阳干脆面的价格一压再压,直至低于炼制成本,甚至不惜自掏腰包补贴。
历经二十日夜的商战洗礼,赵雍城成功席卷整个市场,迫使李楚生执掌的修炼物资公司陷入全面停产的困境。
第二十一日清晨,李楚生身着单薄的修炼服,在庭院中演练太乙神拳,那拳法如行云流水,蕴藏着天地自然之道。
深秋的清晨,朝霞微光洒满染上秋意的树叶,偶有露珠滚落,溅入李楚生的衣领之中,但他对此全然不觉,周身热气蒸腾,每一招每一式皆与大道相合。
在李楚生看来,赚取修为是为了更好的享受修真之旅,强健体魄则是为了追求更长久的生命以继续享受这修炼之路。他始终以此作为自己的人生信条,并坚定不移地践行着。
庭园入口处,陈采薇和墨兰芳两位侍女相伴而立,两人的眼眶布满了深深的黑眼圈。
墨兰芳面色焦急地道:“我们的生意已被赵雍城几乎尽数夺走,仓库内的修炼物资堆积如山,却难以售出。你此时还能这般悠然自得地打拳?”
李楚生神情轻松地回应:“不练拳,难不成像你们一般整夜苦修道行吗?”
“你!”墨兰芳顿时语塞,银牙紧咬,却又无可奈何地道:“如今该如何是好?你给个主意吧。”
李楚生毫不犹豫地答道:“暂时停工,库存物资封闭存入冰灵秘库,员工工资照常发放,给大家放十天的小长假。”
墨兰芳震惊不已:“你疯了吗?不说冰灵秘库的费用问题,单是这些员工的开支,就得花费多少灵石啊!若十天过去了,二十天、三十天,你打算就这样挂着一个无利可图的公司,供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面对质疑,李楚生并未直接答复,转而向陈采薇问道:“采薇,你有何要向我询问之处?”
尽管心中充满困惑,陈采薇依旧保持尊敬的态度回答:“并无问题,我选择信任你。”
听闻此言,李楚生淡然一笑,眼中流露出欣慰之意:“你们二人也休假吧,回去好好歇息,熬夜会损伤容颜,那就不太好了。”
“哼,少来这套甜言蜜语,我不需你多费心!”墨兰芳气鼓鼓地转身离去,陈采薇也随之走进内室,途中她低声抱怨道:“李楚生这人呐,就得紧紧看住他,否则一旦让他放手去做事,恐怕真能把这天捅出个大窟窿。”
“墨姐,我觉得李楚生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甚至有种感觉,无论他做出多么离谱的事情,最终都会证明他是对的。”
“你这是被李楚生下了何种迷魂丹了吧?采薇,别怪姐姐没提醒你,最近李楚生看你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的,晚上休息时记得要反锁房门……”
她们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李楚生耳中,他内心深处颇感安慰。无论是陈采薇还是墨兰芳,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为公司的生存和发展竭尽全力。
李楚生深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对抗赵雍城的庞大势力。论及处理事务的精细度、谈判策略的严谨性以及各部门间的协调运作,他自愧不如陈采薇;而说到了解各种灵器产地、价格表以及何处的材料品质更为优良,他又远逊于墨兰芳;至于对付那些世俗中的恶霸痞子和混混,李楚生更是连张三青的一成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