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一直以为那是厉鬼断臂时的血溅到了他身上,但现在却发现不对,因为这滩血迹越来越大,显然是从他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ldo;你受伤了?&rdo;少女的声音颤抖起来。
&ldo;没事,小伤罢了。&rdo;舜赫捂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厉鬼的身手委实可怕,舜赫虽然一刀斩下了他的臂膀,但自己也不是毫发无伤,他的胸口中了一刀,虽未伤及腑脏,却也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花嘉见他衣上的血迹斑斑驳驳,知道这伤势不小,她看了看天色,见离黎明尚早,只能咬牙道,&ldo;你再坚持一下,我扶你去村里,找户人家安顿,然后给你上药包扎。&rdo;
他抬头将她看了看,唇边露出一丝歉疚的微笑,&ldo;小花嘉,这回要辛苦你了。&rdo;
&ldo;不辛苦,我力气大着呢!&rdo;花嘉笑起来,拍拍胸脯道。
舜赫伸出胳膊环在了她的肩上,她用力撑起了他的身子,一步步往林子里走。
今晚的月光很好,仿佛特意在为他们开路,花嘉没有因为黑暗而迷失方向。
舜赫靠在她肩上的身子很沉重,她用尽力气搀扶着他,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可她心里却很高兴,因为终于有那么一回,她可以帮助舜赫了,而不是凡事都仰仗他的保护。
两人缓慢地向前走,不过两三里地,他们却走了很久。
山村里静幽幽的,舜赫靠花嘉搀扶往前走,他替她指明了方向,两人来到村落尽头,一户最为偏僻的人家跟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白净文秀的妇人,约莫三十许的年纪,她的丈夫站在她身后,见来者是舜赫,便二话不说放他们进来了。
&ldo;我的朋友可好?&rdo;等关上了门,舜赫立刻用雅语低声问了一句。
&ldo;他没事,只是有些神志不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rdo;那妇人回答。
她引着他们走进了内室,那是一间干净古朴的小屋,一张铺盖整齐的小床横置在一扇玲珑木窗下,花嘉扶着舜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房间东南角有一扇小门,正对着后院,院里糙木葱茏,花香阵阵,一个魁梧的大汉正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一只灰褐色的苍鹰。
&ldo;阿骨勒哥哥……&rdo;花嘉望着后院里的人,轻声喃喃。
&ldo;三天前,一只受伤的老鹰掉在了我家院子里,恰巧被他看见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去院里照顾它,对着它自言自语,&rdo;那白净的妇人望着院落里的大汉,开口说道,&ldo;他不爱跟我们说话,对这只苍鹰倒是亲热得很,也是奇了。&rdo;
&ldo;这些日子劳烦大姐你了。&rdo;舜赫礼貌地说道。
&ldo;哎,您客气了,&rdo;那妇人立刻眉花眼笑,&ldo;我们也不是白白照顾人的,您给了咱们那么多好处,怎么样也得尽心尽力。&rdo;
舜赫微微一笑,他失血不少,没有精力再跟她假客气。
花嘉看着这妇人,心里忐忑不安,自从遇见了银铃鬼后,她开始忌惮那类笑起来格外热情的女人,总觉得她们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ldo;如果没事就不劳烦姐姐你了,&rdo;花嘉谨慎地开口道,&ldo;我会替他包扎的,绝不给你添麻烦。&rdo;
&ldo;哪儿的话,我这就给你们拿些糙药和纱布来。&rdo;说着,那妇人满面春风地走了出去。
花嘉坐到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舜赫,&ldo;你没事吧?伤口深不深?&rdo;
舜赫见她满脸担忧,安慰般笑了笑道,&ldo;你别担心,我没事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