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这会子恰好从船舱里出来,见花嘉猛一下子跪在地上,差点给吓退一步,怎么着……这戏也太足了吧?
&ldo;我可以成全你,甚至可以放了你的父亲,让他回西容跟你母亲团聚,&rdo;只见景昆俯下身扶住了少女孱弱的双肩,&ldo;但我有一个要求。&rdo;
&ldo;什么要求?民女若能办到,绝不推辞!&rdo;
&ldo;你嫁我为妾,我就救你父亲。&rdo;
太棒了!
成功来得太快,花嘉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到了洞房花烛夜,就是她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景昆自以为精明,利用亲情胁迫少女委身,哪里晓得自己给别人下套的同时也落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ldo;这,我……&rdo;花嘉觉得自己该矜持一下,才能显得合情合理,但该拿什么理由矜持呢?
她求助似的往云檀那儿看了一眼,可惜云檀被于瑾缠住了,这位小公子又开始向她炫耀口才,吹牛吹得得唾沫横飞,云檀只得故作热情地听着,假装没看到花嘉这里的状况。
&ldo;此乃大事,我得跟我姐姐商量一下……&rdo;花嘉支支吾吾道,&ldo;况且……我爹娘也不知答不答应……我……&rdo;
&ldo;只要你答应,其余的人,我自有办法解决。&rdo;景昆从从容容地说道。
&ldo;这……&rdo;花嘉低下头去,一阵喜悦染红了她的面颊,&ldo;好,我答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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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檀和花嘉仍在水上泛舟时,闻澈已经到达文安胡狱了。
他带着小队人马,一路抄着捷径,翻山越岭,速度自然比规规矩矩走大路的云檀要快。
胡狱建在城西最为荒僻的一角,四周环绕着林木,不见房屋,闻澈披星戴月而来,他绕过狱前的照壁,大步往前走,照壁上雕着九条张牙舞爪的蟠龙,映着夜色格外狰狞,他瞥了一眼,心底阴森森地泛起一阵冷意。
走进监门,一条笔直的甬道通向暗处,每隔三丈便多一道铁门,他穿过了五道门,前方是一条三人宽的胡同,胡同左右各有一排低矮的牢房,关押着百来名杂犯,他们蜷缩在角落里,睁着一双双警觉的眼睛看着来人走过。
穿过胡同,再拐上一个直角弯,便是内监,内监一侧关押死刑重犯,一侧用作刑室。
刑室里的血腥味很浓,犯人的哀嚎会让初来乍到的人毛骨悚然,传说这里闹鬼,守监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牢头说,他们常常在夜半听见空荡荡的刑室里传来诡异的哭声。
闻澈走进了右手边第四间空房,这本是间刑室,后来改成了狱卒们议事的地方。
他走进去的一霎那,突然晃了晃神。
这间刑房的布局很熟悉,让他蓦然想起,曾经在一个相似的地方,威逼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了一身朴素的白衣青裙,乌黑的长发垂荡在腰后,那时他拿着刀,在她的义兄,或者说情人的耳朵上轻轻地割了一刀,她立刻抛却了高傲的气骨,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跟前,满眼的绝望。
&ldo;你来得很早,&rdo;黑暗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ldo;路上可还顺利?&rdo;
&ldo;回将军,非常顺利。&rdo;闻澈抱拳行礼。
上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蜡烛,将身后的一个角落照亮了。
那里站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他似是遭受了酷刑,脸上血肉模糊,身上伤痕累累,头发乱蓬蓬地散落在肩膀上。
&ldo;这个阿骨勒,你以为如何?&rdo;上颢道。
闻澈走到那个人跟前,围着他绕了一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冲上颢点了点头,&ldo;但他该怎么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