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又问了起居和饮食,这才伸指把脉。
没啥毛病。就算有,也是作的。
“夫人康健的很,我给夫人抓个开胃的方子,回去吃上两天就好了。”林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是心病。”任巧云又是一笑。
林白只觉头疼,只能推了推秀秀,道:“秀秀,你去后堂瞧瞧白先生醒了没。”
秀秀也不傻,她瞧瞧林白,又瞧瞧任巧云,嘴上不知嘀咕了句什么,就往后堂走了。
“她怎一副我要抢她钱财的样子?”任巧云笑笑,又看向林白,压低了嗓子,问:“裴贵人给你来过信么?”
“没有。”林白摇头。
“没有?你们都……”任巧云掩口笑,面上春意更显,“林转轮,练武之人是不是格外的紧致些?”
林白:“啥?”
“裴贵人从小习武,能跟常人一样么?”任巧云笑。
这谁知道?
林白一时无语,只能摆出严肃脸,道“这里并无六耳,夫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林转轮,你到底是攀上了贵人,说话比从前硬气多了!”任巧云颇为生气,“当时是谁指点于你,是谁让你巴结裴宁的?”
“你直说是什么事吧。”林白叹了口气,只觉头疼,敷衍道:“我心里念着你的好儿,可你也知道,我是裴贵人的帐中玩物,不敢跟你走的太近。”
“我自然明白你的苦衷。”任巧云似生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之情,叹息道:“那挨千刀的今早带人出了城,说是要去迎一迎贵人,过两天才能回来。”
林白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任巧云所谓“挨千刀”的指县尊老爷……
若真要来贵人,林白估摸着,青羊派要来不少人。
“有什么不好么?”林白不解。
“好什么好?”任巧云愈发叹气,“我哥死了,青龙帮也没了,前番还有姜荣的事,他愈发看我不顺眼了,动辄骂我淫妇。其实我都是为了他的前程,你当我真愿意跟别人睡?如今他要是巴结上了贵人,我还有立足之地么?”
“姐姐放心。”林白立即做下承诺,“裴贵人对我还算赏识,我不会让姐姐受了欺辱的。”
“那就靠你了,你多给裴姑娘吹吹枕头风。”
任巧云面上转晴,低声讨好道:“今晚可得空?姐姐好好伺候伺候你,怎么样?”她说着话,眼中带着媚。
“……”林白哪敢啊,赶紧拒绝,道:“姐姐,裴贵人不许我交接外人,我也没那个胆子。”
“她还能给你上了贞操锁不成?”任巧云笑着起身,往下看了一眼,“我走了。他日若是想了,就来找我。”她说着话,迈步扭腰,风风骚骚的走了。
送走任巧云,林白揉了揉脑袋,只觉比跟齐仙师打一架还累。
“你可长点心,外面坏女人多的很。”秀秀从后堂出来,严肃的叮嘱。
“就你懂!”林白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
秀秀也不气,继续纳鞋底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街上的稀罕事儿。
临到傍晚,忽听外面有马蹄声。
林白起身出去看,只见白马黑衣,腰间挎剑,正是裴宁来了。
一个多月不见,她没什么变化,腰肢照样细,人还白的很。
林白拱手一笑,心知一切顺利。
裴宁眼角眉梢也是笑,她并不下马,从怀里摸出个巴掌长的精致木盒,丢给林白。
林白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支玉簪。
“没见过黑发戴黑簪的。”裴宁笑容轻松,“人说君子如玉,便送你一支玉簪吧。”
“多谢。”林白把木盒收到袖中,拱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