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生面色不大好看,萧颂好心安慰道,“十郎放心,他以前看上每一个娘子的时候都是如此,让令妹注意一些,过段时间等他热情退了就好。”
刘青松的话在后世听起来是玩笑,可即便唐朝风气开放,听见这样的言辞也不免觉得太过放浪。
方才刘青松说故事说的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在冉云生心目中创立一些才华横溢的好印象,却被萧颂简简单单一句话破功了。冉云生亲耳听见他说出那种“不堪”的言语,再加上对萧颂的印象一直是沉厚稳重,当即就对刘青松的印象降到最低点。
而且刘青松舌灿生花,指不定就真能把冉韵哄骗了。
萧颂看见冉云生神色间有些焦急,微微弯了弯唇角,旋即满脸诚恳的道,“十七娘身上有伤不宜行的太快。这样吧,十郎,你赶快回去告诉令妹此事,恰好我要出城办事,顺道把十七娘送到家门口,你大可放心。”
冉云生想到还有侍婢在官署外面等候,又认为萧颂是个君子,遂感激的拱手道,“多谢萧郎君!阿颜就麻烦你了。”
“十郎不必客气,我也只是顺道。”萧颂拱手还礼。
冉云生嘱咐了冉颜几句,便匆匆离开。
“阴险。”冉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十哥被骗走了,支开冉云生,她倒是能理解,但,“刘青松得罪你了?”
“没有。但他不是得罪你么?”萧颂指的是刘青松笑话冉颜作的诗,刚刚又说她没有文学素养。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重点,主要是刘青松死活不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对冉颜吟诵了《关山月》,另外,他这里道路坎坷,也不忍心让刘青松太顺风顺水。
用刘青松的话说:爱情的道路上苦涩点,婚后才能回甘。
如果不是刘青松亲口喊出那句“拿下冉韵”如此孟浪的话,冉云生也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冉颜瞥了萧颂一眼,谁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他故意引着刘青松喊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从一进屋就已经开始给刘青松下套了……
“我绝不会这么骗你。”萧颂看见冉颜的眼神,果断表态。
“谁知道呢!”冉颜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相信他的话了,像他那种玩惯了权谋的人,想在这点小事上骗过她也不难,但他毕竟没有这么做。
两人说着话,先后登上马车。
……
连下了两天的雪,天气开始放晴。
雪融的特别快,四处屋檐上滴滴嗒嗒,一日之内几乎融了干净,空气微冷有些潮湿,像极了苏州的冬天。
冉颜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萧颂好不容易才支开别人,自然把握机会,开始给她介绍一路上经过的坊。
路过平康坊与东市相对的东门时,到处都是莺声燕语,女子的嬉笑声如银铃,阁楼上有穿着或华丽或暴露的女子在招客,有的手中执扇,半掩着笑颜,有些折花簪头,有些甩着帕子用挑逗性的语言引起过往郎君的注意……
脂粉飘香,百花各态,霎时间让人觉得似是春暖花开。
冉颜看的专注,几乎是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