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今天这个曰期有些古怪的迷惑中,赵磊问出“你们受谁之托”的话,眼镜蛇仰天哈哈大笑。这笑声,让赵磊心头的迷惑更深了。照道理,农民工出过手,眼镜蛇应该忌惮才是。虽然农民工离去,但谁能保证赵磊身后没有其他高手?
忌惮身后有高手,那应该速战速决,将老子迅速砍成一团肉浆才对呀,怎么今天眼镜蛇心情大好,不急不忙呢?
眼镜蛇悠闲地吐了个烟圈,相当标准,这才缓缓开口:“也罢,秃鹫曾对我说过,收了你两条腿,还要让你弄清是谁让收的。今天就明说了吧,你小子在城都市闹的动静不小呀,运气咋这么好呢?”
“原来你认识秃鹫?”眼镜蛇这么一说,赵磊什么都明白了,唯一不明白的是,千里之遥,秃鹫怎么会和蛇帮挂上钩。不过天下黑帮是一家,其实也不难于理解。
确实如此,秃鹫的师傅,是城都区级散打冠军,这个冠军开有几家公司,其实就是地下势力。川省和鄂省相邻,两省黑头头经常有业务交流。得知赵磊来到鄂省,秃鹫通过种种关系,早已和蛇帮托付妥当。
“既然如此,那就没啥话好说了。你们这群逗逼,送货上门,老子只好照单全收了!”拇指轻轻刮过鼻尖,赵磊今天倒要看看,练了这么多曰子磨豆腐,能不能把眼镜蛇给磨成渣渣。
眼镜蛇哈哈大笑:“姓赵的,秃鹫反复提醒过我,你小子虽然练过散打,但出招软绵无力,不过是个雏儿罢了。我眼镜蛇,贵为蛇帮第一高手,跟秃鹫师父水平相当,你今天注定将死无全尸!”
令他没想到的是,赵磊竟然欢快地拍起了俩手:“哇靠,好哦,看起来好腻害的样子。哼哼,你以为赵某就怕了吗?”
“怕不怕,拳脚上讲话!”说完,眼镜蛇狠狠地将烟蒂甩在地上:“动手!”
“刷……”十几根空心钢管举在半空,混混们分成前后四个梯队,两个梯队进攻砍杀,两个梯队原地掩护。
钢管乱舞,赵磊初时险象环生,钢管擦着衣角划过,他百忙中左支右挡,勉强躲过首轮狂攻。但是由于混混们加倍小心,阵脚压得相当好,以致于心烦气躁中的赵磊,竟然找不到反击机会。
第一轮交锋只在几秒之间,五六名混混跑过之后,负责掩护的混混立即成为主力军。
“蓬!”“啪!”乱棍中,赵磊肩背中了两招,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凝神间,他突然感到,跟半个多月前跟混混第一次过招相比,今天蛇帮打手出招,缓慢了很多。
缓慢的不是蛇帮,而是赵磊眼神。磨了一个多月豆腐,眼神、心力、速度已经今非昔比。怪只怪他没有悟过来,用以前的习惯迎战,致使两棍在身,混混们全都斗志高昂。
“学了不会用,等于白学了啊!”赵磊轻叹口气,谨记豆腐曹“不可心浮气躁”的训示,眼观鼻、鼻观心,万事游离于外,乾坤动于我心,身随意动,意由心起,物我两忘,敌我两融。
时间,好像突然间凝滞了,在赵磊眼中,数条空心钢管如同电影里慢动作般,高高举起,温柔地朝前递来。
“挑水入桶,在于快!”赵磊念念有词,身形陡转,鬼魅般飘离原地,几条钢管“呼”地劈了个空。
“豆包拆线,瞬间发力!”侧身让过一根钢管,伸出手指,稳稳贴住钢管根部,突然发力。“嗖”地一声,如同被强磁铁所吸,混混手中的钢管脱手飞出。
“啪”,“嗷……”对方一名混混正好被钢管击中腹部,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赵磊突然横跨数步,几乎不知身影去了哪里,等混混回过神来,他已经绕到了一个混混身后,双手抱篮球似地,抱住了混混的头。
“旋转要使巧劲,太极在于长力。”口中兀自念念有词,混混的头,已经像轱辘般开始转动,赵磊所念,都不是武功秘诀,而是丁松教他洗豆之方。
“玛的,去死!”身边两个混混见同伴被控,立即上前举棍劈来,如此近距离,满心希望将赵磊劈个脑浆飞溅。
可惜,他们没有洗过黄豆,不知道旋转过后的工艺流程,是要将水豆柱灌到钢筛上。而在灌注前,还有个必备的动作。这个动作就是踢字。
“踢桶倾斜要猛劲!”赵磊闪电间退后半路,混混脑袋连着四脚还在原地打转,他朝前飞起一腿。
“哇,痛痛痛!”一个混混捂住裤裆就倒。
丁松只叫他踢一脚,可现在还有个混混收不住劲,钢管已经到头顶了呢。
赵磊抬了记眼皮,心说工艺乱了,甩包倒黄豆,应该在拆线过后呀。泥玛,乱就乱了吧。
“甩包倒豆!”他突然侧身下腰,让过袭来的钢管,斜跨半步,肩膀刚好顶住混混胸膛,一发力,混混四脚离地,双手就朝赵磊头发揪去。
哪里还来得及,倒黄豆可都是在洗豆的规定时间内,赵磊背起黄豆,顺劲一甩。
“哎唷玛哎,脊梁骨,我的脊梁骨……”
赵磊身影没有迟滞,弯腰中再次飞出一腿,“再踢次桶”,还在旋转中的混混“啊……”的惨叫声中,身子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到了五六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