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见卢氏面色不好,问:“怎么了?弟弟妹妹不听话吗?”
卢氏无奈的瞪他一眼,后有些惆怅的说:“再没有你弟弟妹妹这么乖的孩子了,你总这么飘荡,可怎么办。”
崔邺笑说:“母亲不要烦恼,两位兄长不是都颇有建树,弟弟聪慧,我平庸一些也不打紧。”
卢氏听的面色一变,看着他半晌不说话,问:“是你父亲说什么了,还是你两位兄长说过什么?五郎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初和我说要……”
她说着可能也觉得像那位大伯不是好事情,但是还是担心的看着他。
崔邺叹气,这哪能骗过当妈的人,儿子变没变,当妈的心里清清楚楚。
他不忍心也不敢说实话,哄说:“母亲操持一家生计辛苦,不要担心我,崔家儿郎也不能个个出彩,总要有人守着门庭。”
他做不了官,也不想做官。
卢氏眼睛一红,不再说话,催说:“快去换身衣服,你四叔催了几次都不见你人。”
崔邺见她暗自擦泪,哄说:“今日在外发现个好吃的,等会儿让母亲尝尝。”
卢氏难过着又笑起来:“要你操心这些。”
自从两位兄长被崔程带去凉州上任后,崔邺就变了性情,从前一心奔前程的心思就淡了,并格外的体贴她。
她是后母,还在当家,崔程又很爱护发妻生的两个儿子。
这个家不好当。只有儿子知道心疼她。
崔邺换了身衣服,穿过院子,见几个兄弟都聚在二伯崔浩的院子里,崔浩见他进门,就问:“五郎,这檄文是谁写的?”
崔邺不答反问:“这檄文怎么样?”
崔浩:“言似刀笔,字字刻血。”
崔邺不瞒着,说:“是谢家的一位娘子写的,谢家小郎君在书院被几位官宦子弟殴打,谢家小娘子去书院讨问公道,被夫子潦草打发,她写缴文想和天下学子问一句公道话。”
崔浩大赞:“谢家小娘子高才。”
崔邺又说:“谢家小娘子也就是五婶的侄女。”
崔浩眼里都是赞赏,崔邺嘱咐:“毕竟是小娘子,不好闹大。长安十二个书院,是圣上当初一一题匾,教天下之道,辩天下之理。而今书院官宦子弟结党成风,我学问虽一塌糊涂,但也瞧不上书院里那帮闲散子弟。”
当今圣上自乱世立国,驱胡人,教王化,才堪堪安定十年,正是民生困顿的时候。
西北的胡人还在虎视眈眈,伺机南下反扑。
崔邺来的这里的机缘是因为崔五郎不愤父亲偏袒,带着两位兄长去任上,将他们母子四人留在家里。策马出城去追,出了城就从马上栽下来了,他来了后养了几个月,闭门不出,《风物志》研究了很久,才认命他来到这个鬼地方,真的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