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子,」听到是自己妈妈的交代,川原不禁嘟囔了句:「连交朋友都没自由!」「姨母也是关心你,像我,想要有人关心都没有呢!」锦轻声一笑,轻巧带过这话题。锦父母早逝,年纪轻轻便扛起家业,在这吃人的生意场上可没少吃过亏,历经几年人情冷暖、现实淬濿才养成他专断独行甚至有些冷酷的行事风格。川原听他提起这个,再大的气也没有了,当下便道:「是我太冲动了…要不…那天我还是陪你去打球吧!」隔著电话锦都能想像出这小表弟忍痛牺牲的不舍表情,不禁大笑道:「不用啦!我想打球还怕找不到人陪嘛!」接著想到什麽,又加了一句:「既然你那麽重视你那位朋友,就别替他乱介绍对象,你也不能否认大家对艺人的刻板印象,要是因此再招来閒言閒语,对你朋友也不好。」锦这话当然是替自己说的,他对东才灭不久的火头被川原这麽一煽,又有复燃之势,想起川原以前说过的话,连忙提醒这个表弟不要多事,要是真介绍了什麽好对象,不是给自己多找麻烦嘛!「我上次也是说说而已。」川原回道:「你以为想帮东介绍对象有那麽容易啊!他看起来脾气好却是谁也管不了的独立个性,眼里还只有工作,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再加上人长得好,身家也不差,投怀送抱的人多著了,跟他交往半点安全感也没有,别说惯爱娇宠的女人受不了,恐怕连男人也吃不消。」这番话听在想追东的人耳里只怕要打消大半念头,不过锦和东之间有著协议,现在他对东也不过是有些兴趣,离谈感情还远的很,川原说的这些反倒让锦安了心。「既然如此你就更别多事了,为了这种事弄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反倒不好。」锦好意劝说,当然这好意主要也是为著自己。川原就算从前真有想头,听锦这一说也不敢多事了,连忙回道:「表哥说的是。」挂掉川原的电话後,锦立刻让松本约东晚上见面。後觉28挂掉川原的电话後,锦立刻让松本约东晚上见面。没几分钟松本回话了:「东山先生最近几天很忙,请会长月底再约。」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不过那时不在意也不觉什麽,反正又不是非他不可,但现在一样的情形却让锦极为不悦。脸上变了颜色,冷冷磨出一句:「你告诉他,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然他的事务所过二天就会上报。」这麽毫不遮掩又没水准的威胁连松本听了都觉丢脸,摇摇头,便又出去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松本终於有了回覆:「饭店房间订好了,不过东山先生没敢保证什麽时候到。」锦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这是在耍我吗?」松本叹了口气,说道:「会长,东山先生的舞台剧明天是正式彩排加公开记者会,今晚在做最後排演…」只差没说出”您就别挑这节骨眼为难人了”。锦撇撇嘴:「不过就是出舞台剧。」「会长,对您来说那是无关紧要的”娱乐”,但对艺人来说是事关饭碗的”事业”,东山先生和您交往的小明星不同,是认真打理自己事业的人。」「你倒是清楚。」锦哼了一声,略带几分不屑。「总是您的床边人,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其实松本想说的是,这种事只要多留半分心就会清楚。凭著多年默契,光看松本表情锦就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虽然不觉自己有什麽错,还是有点心虚,挑起了眉,虽然不悦也只有让步:「让他尽早来,我等他。」说完挥挥手让松本出去,却挥不去心里烦乱。=====锦等得火都不知道上了几轮,才在半夜两点等到东,不过一肚子火在看到东时便自然而然消了。那人一脸疲惫,满身倦怠,见到锦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淡淡打了招呼便瘫坐沙发上。锦鬼使神差的竟自动倒了杯水过去,放到他面前时才看见东像看著怪物一样看著他。「咳,」知道自己是太反常了,清了下喉咙,锦故做自然的问道:「最近在忙什麽?」「工作。」回答的人仍旧秉持著简洁有力的良好习惯。翻了下白眼,锦又追问:「什麽工作?」说了你也不听不懂…虽然心里这麽咕哝,东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的回答:「舞台剧。」「什麽时候开演?」锦觉得自己愈来愈像幼稚园老师。「後天。」「听川原说,你有送票给他。」谈话总算慢慢进入重点。「嗯。」可惜回答的人没反应过来。没有锦预想的”你也想去?”或者更识相的”请你来观赏。”只有这麽一个单音,害锦都不知该怎麽接下去。再清了下喉咙,锦稍微问白了点:「我听他说,表演挺好看的,你每年都会邀请他。」东扫了锦一眼,总算明白锦的重点,虽然出乎意料,不过此时也没有馀力揣想原因,俐落的说道:「门票的事我会请小暮和松本先生联络。」这样就完了?对於自己和表弟的差别待遇,锦显然不太满意:「我要你给川原的那种票。」「嗯,我知道,公关票,位置好一点。」东随口应道。「你给川原的是”私人”公关票。」二人的重点显然不同,锦只好特别强调”私人”两个字。「那是我个人邀请好朋友用的。」东下意识的辩道。这句辩驳也明白突显二人的疏离。锦当然不会问出”难道我不算你的朋友?”这种明知答案否定的痴傻问题,直接便说:「我要和川原一样,有你亲手写的邀请函,你亲自送来的门票。」按照平时,东也就是应一声,平时受的无理对待还少了,但现在对於锦明显的态度改变所产生解脱之日遥遥无期的认知,让东躁郁起来。像是宣示什麽一样,东冷声说道:「我和你的交情还不到那里。」後觉29像是宣示什麽一样,东冷声说道:「我和你的交情还不到那里。」锦的眸色瞬间沈了下来,牢牢盯著东,迎著他的是一双不见丝毫退缩,火苗愈烧愈旺的眼睛。能与他如此对峙的人不多,不落下风的更少,锦的眼底明显出现激赏,因为对方出众的胆色和那一张因为怒火更显生动俊美的脸庞。敛下一身张狂,锦淡声说道:「我说过,我很习惯当例外,一点儿也不介意当你的第…这次是第二个例外吧!」这话锦不久前才说过,接踵而来的便是让东不得不屈服的威胁,东脸色一变再变,最後还是咬牙说道:「过几天我会亲自送去给你。」锦满意的笑了笑,心情舒畅便有暇顾及对方了,他难得温声:「很累吧!快去洗澡。」以为锦在暗示什麽,东眉头轻皱,呐呐出声:「今天能不能…」没等东说下去,锦就接过话来:「今天早点休息,什麽都不做。」东根本没冀望锦会答应,因为锦找他从来只是为了满足欲望,会开口也不过存著万分之一的希望,没想到锦竟这麽大方的放过他。看到东微张著嘴错愕的表情,锦不禁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是不能商量的人。」不过很不给面子的,东脸上闪过一个不予置评的表情。「你可从来没跟我商量过。」锦理直气壮的替自己辩驳,当然就算以往东真有什麽要求他也不会答应,不过这时自然忽略不计,而且他这一句也是事实。这麽一说,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基於对这种事的厌恶,他对锦从没正眼看过,更别说想认识他、了解他,自己确实存了偏见在先,此刻脸上也添了些羞赧之色。「那…我去洗澡了。」微红著脸的人礼貌的交代一句便起身转往浴室。对锦来说,眼前的人可说是既熟悉却又陌生,尤其那早已看惯的脸上在最近出现一个又一个从没见过的表情,竟令他心底产生前所未有的悸动和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