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方知墨!!&rdo;
他听见嘶哑的声音喊着方知墨,裴熬的泪水与笑容在说告别,鲜艳如血的双唇不断开开合合:
&ldo;方知墨,绕我一命,放过我吧!!
我活得好累,只要爱着你我的心就不停的疼痛,那疼痛绝对不比一个正在死亡的人轻多少!你知道嘛,当你离开,把我扔在黑暗里的时候我有多绝望,我绝望的不是即将承受的屈辱而是我失去了哥哥!
当我躺在冰冷的白色病床时,再一次饱尝了撕心裂肺的绝望,揪心的痛,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能不停的流泪,我的第一个孩子就在这样的泪水里失去了,那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血腥味,像一个屠宰场!医生说我可能会死,可是直到那一刻,无可救药的我居然还在等你。一直等到我的孩子被医生用卫生纸打包,扔进了垃圾桶,我想那一刻我宁愿选择被凌迟也不要承受这滔天巨浪的痛!痛的我幻想拿一把匕首,把心挖出来随着我的孩子一起扔了!
你知道嘛,很多时候我宁愿着双眼睛看不见,这样卧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幻想只爱裴然,只对裴然一个人温柔的方知墨还活着,他不会用裴然才能享受的宠溺眼神看着别的女人,不会用温暖的手握着她们,更没有拥她们在怀里……可是,事实上我的这双眼太过残忍,总是让我眼睁睁的目睹这一切,无论躲到哪里都没用!方知墨,我真的好痛,如果没有杰米,我早就倒下了,卑微的死在对你的爱里!!别靠近我,也别说你爱我,我不想听任何的解释和理由,方知墨我好痛,就算你有一万个理由也弥补不了我受的伤害。只要多看你一眼就会痛,只有彻底忘记你我才会好过!&rdo;
这是一个女人濒临崩溃前声嘶力竭的怒吼,她从未如此情绪失控的对待方知墨,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裴然无力的抱住头颅,太阳穴针扎一般的抽搐!
方知墨,别和我说她们是好女孩,也别和我说你不忍心伤害她们!别的女人对你好就是好,我的好就永远排在后面,你可怜她们,为什么不可怜我!方知墨,再也不见好不好!
凄厉的闪电如同银色的利刃劈开天空,方知墨的眼圈红了,痛苦的哽咽卡在喉咙,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想抱着她,想问问她这些年究竟怎么过活的,想告诉她,他的心从未变过,他爱她呀,可为何她却感到生不如死!
一切都晚了,小然几乎是用吃奶的力气撞开了他,那动作猛的连自己也灌倒在地,膝盖血流如注,她感觉不到疼,浑身轻的不得了,仿佛将一块积压心头千万斤的铅块吐了出来,狠狠的吐在方知墨眼前,吐出她对这段感情的失望。
疼怕了,怕的让她再面对感情时变乖了!
放手吧,就当绕我一命。
淋了半天的雨,一向让人不敢恭维的体质居然神奇的没有一丝异样,这真是一场讽刺。是不是小小的伤风感冒在她饱径伤痛的身体面前攻击力弱小的不值一提。
她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笑还是哭,心里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畅快,太畅快了!连气管也比平时通畅了许多,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如落汤鸡,滴答滴答汇集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
安辰羽拧紧了眉上下打量她,不悦道,&ldo;跑哪儿疯去了,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rdo;
&ldo;我不是鬼样子,我太畅快了,太畅快……&rdo;冰凉的嘴唇缓缓的呢喃,裴然的眼眸黑的如同一颗上等珍珠,盯着安辰羽心口发紧。
望着她浑身的曲线暴露在单薄的衣料下,连内衣上的花纹都一览无余,安辰羽脑袋嗡的一声,大为光火,&ldo;裴然,你居然这个样子在外面跑,你,你……&rdo;
想不出惩罚她的话语,因为她实在太脆弱了,白的近乎于透明的肌肤被雨水浸泡的仿佛碰一下就要碎了。安辰羽隐隐感到恐慌,便自动压下怒意,把她扔进了浴室,放满一缸的热水,也不管她拖不脱衣服,提起她就按进去!
等了三天,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裴然窝在沙发里笑了笑,大约电视节目里的主持人太滑稽了。有男有女,拼命的恭维一个既不年轻也不漂亮的女嘉宾,那s台词转给任何人说,听起来都又假又恶心,偏偏这几个主持人说的面不改色,想来也正常,他们吃的就是这行饭,不练好口是心非怎么混?
裴然不太正常,大概又去跟方知墨勾搭了。安辰羽郁闷的坐在旁边,推了推她一动也不动的腿,&ldo;喂,我带你出去玩。&rdo;
&ldo;……&rdo;她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当安辰羽认为这是拒绝时,孰料竟听她淡淡道,&ldo;好,去哪里?&rdo;
欣喜若狂,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维持形象,安辰羽笑道,&ldo;水桥镇。&rdo;
早就想过去一趟,说不定能遇见曾小姐,遇见了也不想打招呼,就躲在角落里盯着,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杰米最近和李婶的感情急剧升温,裴然离开一天半天的自然不用担心,她缓缓爬起来,想着,出去玩真好,来w市这么久,还从未有时间和精力玩一次。
一向被拒绝惯了,现在面对小然的突然妥协,安辰羽竟心里发慌,感觉不是滋味,难道他已经习惯了被折磨,稍微顺利点就浑身不对劲?
她穿着宽大的t恤,坐起身时,领口不经意滑落,其实也就滑了一点点,露出了一抹平时实在难以窥见的香肩肌肤,其实外面女人露的比她多多了,可却如同嚼木头,看着没味道,怎么也不似小然这般惑人。目光斜视了很久,心里不禁柔软,他如释重负的笑笑,戏谑的抬头替她正了正衣领,&ldo;不要勾引我。&rdo;
&ldo;你要干什……&rdo;身子紧张的缩了缩,发现他只是帮她正领口,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吧,总觉着有点怪,裴然急忙起身,匆匆跑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安辰羽&ldo;切&rdo;了声,真是全天下最让人头疼的女人!
水桥镇说美吧,却还没到拿上台面的惊艳,说不美,它又确实是一座低调的古镇,弥漫着古典的风韵,随处可见诗赋里的小桥流水人家。黑瓦檐,白墙面,陈旧的红灯笼在微风里飘,裴然倒是觉着挺清淡合胃口的,只想不通安辰羽这样奔放热烈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