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有种不真切感,旁的情绪,倒是有些渺远落不到实处。
李飞飞对这事挺感慨:“这人一病就跟老了一样,真的是可怜。之前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意识不清,插着管子吊着命,这得多难受。”
“要是我有一天病了只能躺床上,孩子们还一遍遍哀求让医生给我开膛破肚手术抢救,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那我可不干。”李飞飞撇撇嘴,“人的尊严都没了,吊那几天命不是白受罪。”
“现在的人,搞得好像不花大力气这么抢救几遍,就是不孝一样。也不想想人家乐不乐意,没准正快活跟死神手拉手准备进入新世界呢,结果又硬生生被电击、被开刀抢救回来,你说气不气?”
许乔听他絮絮叨叨,目光有些出神。
对生老病死这件事他看得比李飞飞还要开。
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这么多回,这对他来讲确实不是什么陌生禁忌的话题,足以坦然对待。
只是管潮生……对这个人,许乔情绪是有些复杂的。
命运在这个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一条笔直看得到头的路,变成了扭曲的莫比乌斯环。一遍遍重复、循环,看不到,也看不到终点。
就像李飞飞说的,也许对于他而言,彻底的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但是妄自揣测别人对于生死的态度,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许乔察觉到自己的念头和想法,立即打住,停止再继续思索下去。
他停在调色板上的画笔动了动,重新往画纸上落去。
旁边,知道自己扯得有些远了,李飞飞又嘟囔了一句:“汇金传媒在他手上发展得倒是好,以后换了旁的人接手,也不知道会是啥样。”
屋里暖气很足,李飞飞坐在旁边看着许乔画画,看着看着就有点犯困了。
客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李飞飞干脆半坐半躺到一旁的地毯上,欣赏着自家哥哥盛世美颜。
这时莫成弘发来了一条消息:在许乔那儿?拍几张照发过来,工作室营业。
李飞飞登时来劲了,也不困了,掏出自个儿手机找着角度,对着许乔咔咔拍了几十张,完事筛了一遍打包发给莫成弘。
莫成弘看到照片还挺满意,李飞飞这千锤百炼出来的拍照技术堪称出色,也不知道是拍许乔拍了多少练成的。
把照片丢到下面让员工修了修发到工作室官微,凑了个九宫格。
照片里许乔专心画着画,额头边缘还沾着小块颜料留下的污迹,与旁边白皙的肤色对比,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来。
日光跳跃在他鼻尖,光影呈现出美妙的明暗对比,让他本身就像一幅色彩浓郁笔触细腻的画。
阳光又洒在他身前那幅画上,给那幅春日图景拢上了一层毫不吝啬的金色光辉。
温暖的、张扬的春天,用色明快,极具生命活力。
彩虹屁立即围了过来。
[我乔果然多才多艺,这画得太好看了吧!]
[想在乔乔鼻子上滑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