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罪凌迟处死都不为过,怎能只是贬为庶民。
“为何不处死逆王?”
听到朱慈烺的问话,几位大臣相视一眼,最后便由徐瑜出言解释。
其实老臣们也认为这样的处置有些便宜逆王了,但这里面有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若是将逆王在战场资敌的事宣扬出去,那么很可能会对皇家声誉造成不良影响,可若是不宣扬出去又有什么理由杀他?一旦在不宣扬出去的情况下杀了逆王,那么在有心人眼里这便是朱慈烺心胸狭隘,屈杀了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稳定局势的朱常淓。
左右他已落在手中,过了这阵子是生是死还不是由朱慈烺一言而决,实在犯不上为这等人有任何损失。
“马士英革职,逆王于杭州凌迟。”
“殿下英啊?!”
“马士英其罪甚大,但将罪全都归于他一身却也不合适,至于逆王此獠丧心病狂,若是不除,本宫凭何让将士奋勇杀敌?”
“殿”
“孤意已决,不必多言。”
朱慈烺已经很久没有用过本宫,他甚至还用上了那个极为正式的“孤”。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若因投鼠忌器而让这等孽畜继续活在世上,也太对不起为大明战死的将士了。
更何况此事有那么多人看到,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与其等到谣言四起,倒不如在最开始便磊落些。
见他心意坚决,众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便由徐胤爵出面将话题引到了战事上。
按着他的意思,现在清军兵力分散,且又在占领区倒行逆施。
若能在此时发动反攻不光能在世家大族的配合下对清军造成一定程度的打击,更可坚定江南百姓抗清之心。
这的确是打击清军的好机会,但朱慈烺还有些不好诉诸于口的心思,所以他便找了些托词。
“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却还不足以和鞑子争锋啊。”
“殿下,新兵都已磨合完毕,虽还不足以于八旗正面交战,但有各地士绅配合,打些小城却还是能做到的。”
朱慈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就当徐胤爵以为自己已将殿下说服之时却听他缓缓问道:“你们都是这般想法?”“是,殿下,机会难得啊。”
“殿下,有士绅配合当是可行。”
“老臣以为可行。”
诸人说完之后,朱慈烺沉默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由于江南战事太过顺利,所以在清军占领应天、俘获弘光之后,多尔衮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剃发令。
由此江南一带便爆发了第一次全面抗清运动。
可这个时空,由于他的出现,清军在江南的战事遇到了一点小波折,导致剃发令并未如约抵达。
虽说粮草被焚之后,多铎下令各部征集粮草,各地士绅也有了反清之意,但在朱慈烺看来,这种反抗意识的激烈程度还需要再发酵一段时间。
当然,凭借这种程度的反清之意完全可以给清军造成不小的打击,甚至说操作得当的话亦有机会收复大片失地。
但在朱慈烺的眼中,他的敌人不光只是鞑子。
若能借清军之手对世家大族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削弱那便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只是这样的心思是万万不能让第二人知道的,所以找借口拖延时间便成了他的唯一选择。
“江南乃赋税重地,”沉默良久之后,朱慈烺终于开口了:“若不能一战定乾坤便不能贸然出击。”
“殿下,恕老臣直言。”
“越先生请讲。”
“想要一战定乾坤,何其难哉?若朝廷长时间没有举动,那意志不坚之人便会投向鞑子,心向朝廷的便会意志不坚。
到那时鞑子脚跟站稳,我们再想有所作为便难如登天了。”
越其杰所虑便是众人所虑,莫看此时不断有士绅大族想方设法联系残存明军,但若大明不能给他们希望,那士绅大族的忍耐力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什么跑马圈地、征募粮食,说不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