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砚毕竟是肆清的人,付尘风不忍看他被凛烟戏耍,捏起一根筷子扔到凛烟身后,凛烟头也不回轻松躲过去,插在前方草地上的筷子证明付尘风并未下重手,意在警告。
&ldo;他是肆清亲自带的人,你承了肆清一命,便是这般报答她的?&rdo;付尘风问。
凛烟思索片刻,捏着冬砚精致的下巴,笑道:&ldo;且饶你一次,这张小嘴再这般口无遮拦,我便要替肆清好好管教你了。&rdo;说罢,凛烟又朝着冬砚□□用力坐了一下,以示警告。
凛烟笑盈盈的放开了冬砚,起身离去,冬砚红着脸起来,恨不得把那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人千刀万剐。
付尘风叹息一声,吩咐御岸再做一桌饭菜。
冬砚羞愤难当,对付尘风扔下一句&ldo;多谢&rdo;便回了自己屋子。
凛烟这个人,行事作风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冬砚脸皮这般薄弱,去招惹他,不就是在自寻死路么。
霁翁每日都会带着玄参上来给肆清问诊,肆清住的是付尘风母亲的卧室,知晓他对肆清心意的霁翁,某天诊断完了之后,借口查看他心口伤势去了他屋里说话。
&ldo;肆姑娘筋骨奇佳,是武学造诣上的天才,这般年纪能有如此修为与际遇,也只能说是上天眷顾,可老天不会偏颇,她的身子因强行狠练了些霸道的武功,又受过几次重伤,加之小伤也不断,只怕是……&rdo;霁翁停顿了一下,付尘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ldo;只怕是什么?&rdo;他有些焦灼的问。
霁翁一想到付尘风看向她的那种执拗的眼神,就像他母亲当年看他父亲一样非此不可。
&ldo;唉……&rdo;霁翁叹息一声,道:&ldo;只怕是此生无后,且寿命有损,不像是长寿之身,就像一个本该自由生长的桃子,偏偏借用太多外力催熟,它只会在展尽风华之后迅速衰败啊。&rdo;
付尘风瞬间如置冰窖,呼吸差点没跟上,他有些迟疑道:&ldo;她……她大概能活到何时?&rdo;
霁翁也希望自己的诊断有误,可他还是把自己所知如实说来:&ldo;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到三十五。&rdo;
而且她此生无后,对于多少男人来说,这样的女子就像不会下蛋的母鸡,虽知晓付尘风情深,却不知他会不会像世人那般介意。
三十五,这个数字让付尘风犹如五雷轰顶,他又问道:&ldo;她……今年多大了?&rdo;
霁翁自认不会诊错,道:&ldo;二十一左右。&rdo;
还有十四年,不!只有十四年了!
付尘风伸手抓住霁翁布满皱纹的手,有些慌乱问道:&ldo;没有救了么。&rdo;
霁翁皱眉道:&ldo;也不是没得救,倘若她能废去一身功力,安心做个寻常人,不操劳不费心,兴许能多活两年。&rdo;
付尘风薄唇紧抿,松开抓着霁翁的手,拱手行李道:&ldo;多谢霁翁。&rdo;
霁翁同情可怜他,拍了拍他□□的肩头:&ldo;看开些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do;
不!他一定要救她,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送走霁翁,付尘风满怀心事去到了肆清床边。
他牵着肆清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看着她清隽的面容,掩去心中痛楚,低声道:&ldo;活下去吧,好么。&rdo;
☆、第49章
靠着一张足以欺骗众生的纯良美颜,凛烟这大半个月与羽丹族人相处得可谓是相当融洽。
他不仅有着蛊惑人心的嗓音容颜,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交际手段,上老下小,无一不对他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族人。
楚连川此番下山,闯了大祸,前几日偷偷溜出来与他会了一柱□□夫的面,便被拎着去后山关禁闭了,说是要关到肆清清醒那天才能放出来。
于是他只能把凛烟暂时安排给付尘风照顾。
羽丹族大多人没经历过险恶的算计筹谋,面对凛烟也渐渐没了多少防备,在凛烟的努力下,他成功与村民打成了一片。
常常下山的御岸自然知道这一切,他让玄参离凛烟远一些,凛烟似乎对玄参不感兴趣,并未去招惹她,而玄参一心只看得见御岸,自然也不会受那个让人望而生慕之人的诱惑。
几个陌生男人的来临,无异于在平静多年的羽丹族激起了千层浪,何况这几个男人,皆是样貌身材都很出众之人。
御岸对玄参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好,那些羽丹族小姑娘每次见他来找玄参,都眉眼含笑暧昧不已的看着他们,打趣道:&ldo;羽丹族多了位采药郎&rdo;。
冬砚与付尘风不下山,心怀荡漾的姑娘们刚开始打着各种送东西的名义上山探望,后来得知那病重之人是个姑娘,而他们二人守着这个姑娘寸步不离时,众人臆想出了他们三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千奇百怪的故事。
由于他们二人态度始终不卑不亢的,渐渐地,也没人上山去自找无趣了。
剩下的,就只有到处交朋结友的凛烟成了受人欢迎的闯入者。
三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付尘风日日守着肆清,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第三十日时,几个大男人围着肆清守了一天一夜,她还是如素日一样静静闭着眼,浑身一点想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