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他倍感头疼。
江煜这个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好说话的。
只要他觉得对的,可以采纳的政见,几乎都会听取并实施。
可唯独在韩时卿的事情上,他变得敏感多疑,暴躁易怒,理智全无,办出的事让人无可理喻。
他不知道这三人还有前世之说,在他眼里,廖叔可是一路辅佐江煜走上了如今的地位,更是江煜的亲舅舅,他就为了一个韩时卿,便如此对廖叔,当真令人寒心。
“我们确实骗了你,但是廖叔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想要与你说这件事,他并不是真心想骗你。”
韩时卿压下心里的怨恨和伤心,对他问道,“我师父出了什么事?”
“他昨夜被陛下关进了大牢,我今晨听到消息便赶过来了。”
“江煜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时卿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说,廖云凡也是他的亲舅舅……
林世成叹了口气,“只要涉及到你的事,陛下就会失去冷静,能做出这种事不奇怪,我甚至还要感谢他没有直接下令杀了廖叔。”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林世成了解的很清楚。
时卿沉吟片刻,对他问,“你现在能带我见见师父吗?”
“能是能,但要先与陛下报备。”
“他昨晚没睡好,现在仍在睡觉,我们最好别吵他。”时卿皱眉,“你可否请那狱卒通融一下,我只需见他一面,说几句话而已。”
林世成本来还有点犹豫,但仔细想了想这似乎也没什么,便答应下来,与时卿一起来到了大牢。
廖云凡没有和清艳楼的人关在一处,金甲军有意关照他,将他带入了一间单独的宽敞牢房。
廖云凡是习武之人,能听人脚步,他早知道有人进来,却在看到韩时卿的时候仍愣了下。
“师父。”时卿喊了他一声。
他站在栏杆后,抿着唇去看韩时卿,片刻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说,“你不该来的,对于我,你没有必要再多费心思,是我对不起你们将军府,对不起你。”
他颓丧地收回手,坐在地上,道,“我早该告诉你真相,却一直拖到了现在,真的很抱歉,我不配你再叫我一声师父。”
时卿看着这样的廖云凡,心里的怨恨与受伤也似消散了些。
他蹲下身,隔着栏杆蹲在廖云凡身前,一时间想了很多。
他想到的是廖云凡曾对他的种种好,自小时候起这人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陪他一起玩一起闹,在他难过的时候还会来安慰他,逗他笑。
这样的人,如今既然已经这般真诚地对他承认了错误,他又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前世的债,廖云凡今世已经努力偿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