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与你也有过些愉快的记忆,我就求你离我远点儿,别让我更讨厌你。”
江煜打断他的话,问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还会做噩梦吗?”
韩时卿浑身一僵。
“会梦到什么?”江煜瞅了眼隐在窗外的人影,靠近韩时卿,良善的面具似乎在缓缓撕开,露出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他问道:“梦到韩靖宇被行刑?还是何怡然上吊?或者是你两个哥哥的头颅高高挂在北境守城的城头上,昔日英勇神武的将军沦为蛮族笑柄?还是你那姐姐……”
“够了!”韩时卿猛地揪住江煜的领子将人推倒在地。
嘭的一声,江煜的后脑勺磕在石砖上,痛感随之而来,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继续说:“你那姐姐被远安帝打入冷宫,终日受人欺辱……”
“闭嘴!”韩时卿掐住江煜细细的脖子,双目泛上赤红,他用了力道,后牙咬紧,竟想就这么把江煜掐死。
“我知道你恨我。”江煜脸色已经泛青,可他依旧勾着嘴角,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可时卿,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我又是如何想的?”
“母妃虽对我不好,可她是我的母亲,你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这笔债难道就不该还吗?”
“蛮族大军压境,战事紧张,援军迟迟不到,你大哥二哥,身死,这也要怪我吗?”
“还有你的姐姐,自愿进宫为妃,图的不就是让你们镇北将军府的势力扩大,可以巩固地位吗?入了宫,受了什么委屈,那都是自找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每说一句话,韩时卿的手便松懈一分,直到江煜全部说完,他钳制住江煜的力道已经所剩无几。
江煜抓着他的手腕坐起身,与他说:“时卿,你只是在恨我欺骗了你,我承认我这一点确实做得不对,但其他的罪责,你不该扣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很轻,但敲在韩时卿的心上,就像一柄重锤,砸的他五脏六腑都在震荡。
室内很安静,两人靠的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良久,韩时卿抬起头,直视江煜的眼睛,说道。
“那我现在知道你怎么想的了。”他神色平静,眸子里却空荡荡的。
江煜皱了眉。
“对,你没有错。你该为母亲报仇,杀了我爹,你该向将军府复仇,让这个养了你八年的地方倾覆,你该夺回你想要的一切东西,你一直都没有错。”韩时卿提高了声音,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喉咙阵阵发紧,“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你带到将军府,是我不该让你这么容易就接近我的家人,是我不该、不该……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