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诚,真的光靠一封简讯就能钓到池本吗?总觉得你这种做法不行,太靠不住。&rdo;
一拿下太阳眼镜,他的眼睛很小,是一张很和蔼的脸。我耸耸肩道:&ldo;不知道啊。不过,简讯里写着要给他钱,而且也假装对池本还存有依恋,我想他十有八九会开开心心的上钩吧。&rdo;
我一在长椅的邻座坐下,大垣就把体育报折起来了。今年秋天,每天报上都有和相扑界相关的负面消息。
&ldo;这个嘛,一旦你干了几十年警官,看待世界的眼光就会变得简单。这个世界固然有阴暗与光明两面之分,但很少会有光明面的阴暗面或是阴暗面的光明面这种状况存在。一般的犯罪者只会一个比一个阴暗。以前街上全是一些可以马上解决的事件。但是到了十五年前左右,泡沫经济结束后一阵子开始。街道与犯罪都变得莫名其妙了。&rdo;
我也是一样觉得莫名其妙。
&ldo;你的心情我能懂。就连那些你当成外星人看待的年轻人,也完全无法解读这个世界会变的如何。&rdo;
大垣露出疲态的样子站了起来。
&ldo;再来是四点嘛,我到咖啡店休息一下。仔细想想,或许我是在一个美好的年代担任警官。现在的话,应该干不下去了吧。&rdo;
大垣缓步朝着车站的方向消失了,背影厚厚圆圆的。人生的巅峰结束,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我试图想想着四十年后的自己。连明天的生活如何都不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知道那种天荒地老以后的事。
我回家去卖一个一百五十日圆的富有柿去了。感到迷惘时,就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这才是庶民最聪明的生存之道吧。
秋天的午后四时,是阳光渐渐成熟味金黄色的时间。
池袋西口公园有如掸过了金粉一般,有点濛濛的,不过也可能只是满布灰尘而已啦。这次小遥很准时的来了,在长椅上坐下,一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开开关关着手机,一面等和麻。我在隔壁的长椅上观察情况。
大垣在更远的长椅上。这次如果能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搞定,就轮不到奥运的强化指定选手出场了。毕竟,这里是太阳还高挂在天空的站前公园。我打开手机,打给大垣。
&ldo;听得到吗?&rdo;
他位在距我约十五公分的长椅上,把手机考到了耳上。
&ldo;嗯,听得到。&rdo;
&ldo;池本差不多要来了,我手机就这样保持通话,你就听听我们将什么。已经调整成录制对话的模式了吧?&rdo;
耳边传来大垣低低的声音。
&ldo;嗯,没有问题。倒是我问你,你不觉得我出面彻底威胁对方,事情会比较快解决吗?&rdo;
&ldo;你是想在池袋警察署眼前的公园坐这种事吗?再怎么说,能够和平解决总是比较好吧。这里可不是道馆啊。&rdo;
任谁都一样,只要自己有力量,就会想要把它涌出来。一旦醉心于运用力量,会变成怎么样呢?美国的中东政策就是证明。
&ldo;好吧。不过阿诚,有什么事的话,要呼叫救援啊。&rdo;
&ldo;谢谢你,有你在我很放心啊,老大哥。&rdo;
我一面疑惑着大垣有没有度过乔治&iddot;欧威尔(eorwell)的书,一面闭上嘴。
刚刚好下午四点,和麻自东武口入侵池袋西口公园。他出乎我意料的娇小,差不多不到一百七十公分,穿着朝气蓬勃的黑色窄牛仔裤,以及骑士夹克。发型还是那个庞克头,眼影也和手机照的一样。这家伙以为自己是&ldo;剪刀手爱德华&rdo;(edwardscisrhands)吗?他在逍遥坐着的长椅前站定后,以不可一世的声音说:&ldo;嘿,好久不见啦,有稍微反省了吗?&rdo;
小遥露出一副强忍着想吐感觉的表情,这个小鬼头确实让人很不舒服。小遥看看我的方向,讲出我们事先套好的第一句话。
&ldo;阿诚,这家伙就是池本和麻。&rdo;
我一面看着和麻的脸,缓缓站了起来。
&ldo;和麻就是你呀?我是小遥的新男人。&rdo;
好像那种低成本、小规格电影里的台词,冷到爆。不过,台词如果没弄到这么好懂,就不会有冲击啦。我一靠近他,他后退了半步。
&ldo;你拿以前的照片勒索小遥是吧?你真是最差劲的男人耶。&rdo;
我确认了一下胸口口袋里的手机,是不是好好保持在通话状态呢?和麻背后的长椅上,前警官正竖耳倾听着。此时必须好好威胁一下恐吓犯才行。
&ldo;你以为那种照片可以拿来捞钱吗?勒索金钱也是犯罪,散步照片也是犯罪。&rdo;
&ldo;那又怎样?&rdo;
池本和麻,二十七岁,ab型,胆小的处女座。这个不断换工作的打工族,音调出乎意料地高亢。
&ldo;我已经听小遥讲过太多她那自以为了不起的警察臭老爸的事了。她之所以变成这么彻底的,也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老爸害的。&rdo;
要比吵架与嘴硬的话,我不可能会输。我又往前一步,施以那家伙压力。
&ldo;蠢材,你以为我会担心小遥她老头的事吗?那种家伙会怎样,跟我没关系啊。&rdo;
在长椅上的前警官连忙起身。虽然我非常想笑,但还是勉强维持可怕的表情。
&ldo;可是,我很不爽你拿我女人的裸照到处散播。我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和邮件地址,也知道你住哪个公寓,和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