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活路小丫头被她这架势吓坏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头:“王妃您饶了奴婢吧,您饶了奴婢……”门嘭的一声被踹开。宫琰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不由分说将她从地上拎起来,迅速抱回床上。裴杏涵做好了被他摔一下的准备,谁料他的动作居然很是温柔。她咬着唇瓣,噗嗤就笑了。“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死的这么容易,看不到我裴氏一族的下场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连同她的命。“别说话。”宫琰绷着脸,用骇人的冷意去掩饰深深的担忧。“伤口裂了。”“王爷恕罪……”小丫头吓得面无人色,仍然一个劲儿的磕头。“滚出去。”宫琰不悦的低吼一声。“是。”那丫头连滚带爬的出了厢房,还不忘记迅速关上房门。裴杏涵已经哭的满脸是泪,根本看不清面前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宫琰没做声,娴熟的扯了宽窄合适的白丝棉,用来给她包扎伤口。“别碰我。”裴杏涵抵触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每动一下,心口就疼的不行。冷汗濡湿了她的衣裳。“宫琰,你别碰我。”“你就那么想死?居然迫不及待的捅死自己。”宫琰单手强硬的握住她的双手,拨开那层薄薄的水衣。“他的语气透着奚落,让裴杏涵不禁想起了新婚之夜的种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死?”裴杏涵忽然就放弃了抵抗,她仰着下颌,用满是泪水的眼睛与他对视。“我是为了保住我最后的尊严。”这话像是一根长长的针,忽然扎进了宫琰的心去。他松开了捏着她的手,眉头紧蹙。“我本以为我可以……可以在你的脚下屈服。”裴杏涵红着眼睛,哽咽的说:“可是你竟然这么狠心,裴氏一族已经被皇上下狱,我活着又能怎样?看着自己的亲人去死吗?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像狗一样活在你眼前,用我最后的尊严取悦你?那我不如去死。”“看来,你根本没记住本王的话。”宫琰不愿意再和她多说,重新替她包扎了伤口。裴杏涵只觉得疼,她分不清是心还是身,但那种痛楚,足以将她吞噬。很快的,她没有了意识。霦白去而复返,对皇上处置裴氏的证据一无所获。却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主子,皇上有旨,传九王妃入宫,协查裴府罪证。”霦白对宫琰使了个眼色,传旨的人就在门外候着。“去告诉他,王妃受伤危在旦夕。不可能离开本王的府邸。”宫琰眼眸一紧,语气不禁生硬:“皇上若要查问,只好亲自下榻王府。”“这……”霦白不免紧张,心道这恐怕是抗旨。然而宫琰丝毫没有收回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冷冷看着他。“遵命。”霦白依言照办,可宫里来的人却不肯罢休。没办法,霦白只有将人带进了厢房。“奴才给王爷请安。”他这一开口,宫琰顿时就恼了。“谁让你进来的?”“奴才该死,王爷恕罪。”来人少不得做做样子。宫琰与他对视一眼,才蹙眉道:“王妃遇刺受伤,伤势不轻,御医叮嘱一定要卧床静养。若皇上有什么要紧事,只能劳御驾亲临,待王妃醒转便可以查问。”“这……”内侍不免为难:“奴才可不敢替皇上答允此事……奴才斗胆,敢问王爷一句,王妃伤在何处?”“大胆。”霦白见他有上前去查看的意图,顿时就拔出佩剑阻止。宫琰扬手将沾满了血迹的棉纱扔下床去:“王妃伤在心口,刀入三寸。皇上问起,你便如实禀告。”内室里的确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在看一眼这满是血的棉纱,内侍也不好再近前冒犯。毕竟九王爷出了名的狠戾,把他宰了再去向皇上请罪也未尝不可。想到这,他便往后退了一步:“奴才恭顺特意奉皇命前来,不到之处还请王爷恕罪。王府所见,奴才必定如实回禀,这就告辞了。”霦白硬是提着剑,将那内侍给“送”出了府。裴杏涵半睡半醒,隐约听见了皇上、入宫之类的内容,她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一线生机。若皇上肯饶过裴府,哪怕风光不再也好。人没事,就是万幸。宫琰的手,轻轻的划过她冰凉的肌肤:“让人去拿几套干净舒适的水衣过来。”“是。”霦白应了声,却没有就走。“主子,皇上传王妃入宫会不会有什么企图?”宫琰没有做声,只是轻轻的别过她耳边的碎发。拿绢子拭去她额头上的冷汗,眼角的泪。“属下告退。”伺候了主子这么久,霦白知道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王妃身上,哪里会顾及那么多。只是皇帝一向阴狠,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祸事。裴杏涵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入宫。又如何能使皇上相信她的话。思绪混乱,心中不宁,伴随着痛楚,像烛火一样,来回灼烧她的心。“你就那么想入宫吗?”宫琰忽然开口,吓得她身子一颤。“你不知道你假寐的时候,眼珠还在动吗?”宫琰早就发现她醒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这样不是很好嘛!他想抱就抱,想擦汗也行,她乖巧的像一只兔子,多么温顺。裴杏涵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你当然不愿意我入宫,我知道你那么多秘密!”“哼。”宫琰轻嗤一声:“本王光明磊落,会有什么秘密?倒是你!你要去告诉皇上,当年裴相对崇明王施以援手,乃本王授意,那不是坐实了裴相帮过崇明王的罪责吗?你觉得皇上是会向本王发难,还是一道圣旨斩断你父亲的脖子?”这一次,裴杏涵没有反驳。她知道宫琰说的没错。皇帝再怎么宽宏温和,也断然饶不了撼动他皇位的乱臣贼子。哪怕她的父亲只是受人利用。“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裴杏涵眼眸一紧,从枕下摸出了那把匕首猛然朝他刺过去:“我杀了你,便可以向皇上邀功,这就是我裴府唯一的活路。”:绝不输你“不要啊!”惊叫声突兀刺耳,伴随着推门的动作,碧怜一阵风似的钻进房来。“王妃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对王爷动手!”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大惊失色,整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裴杏涵手里的匕首,刀刃居然是对着她自己的。刀柄抵在宫琰胸口,丝毫没有伤他半分。“怜妾夫人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了?”裴杏涵的表情沉冷平和,仿佛方才那番要死要活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她之口。宫琰小心的掰开她的手,生怕她不慎被刀刃划伤,根本顾不得去看碧怜一眼。“按说这里是王爷的寝室,你是怎么做到可以自出自入的?”裴杏涵语气虽然不重,却颇有咄咄逼人的架势。“本王妃若没记错,王爷似乎已经将料理府中诸事的权利交给本王妃了。那么,你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这里听壁脚?”裴杏涵冷冷的瞪着碧怜,从她带着戍卫逼着她去死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居心一定要铲除这个女人。她知道因为宫琰的关系,整个王府里不会有人帮着自己。所以匕首入胸口三寸,只不过是铤而走险“屈服”于眼前的危机。否则真的让这毒妇下手,她必死无疑。只不过让裴杏涵意外的则是,她居然还勾起了宫琰为数不多的同情心。这样子,她更有把握能在劣势下存活。屋子里安静了许久,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宫琰看清楚了裴杏涵眼底的那份坚决,于是开口:“怎么不回答王妃的话?”碧怜身子一颤,脸色更难看许多:“妾身原本是想过来问王爷,等下要不要给王妃准备些膳食汤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