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黏你。”
“也很黏你,”她不得不大方承认,认命般地说,“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很喜欢你。”
“那当然,我是她爸。”
他们两个声音放得很轻,想要互相听清,就只能身体靠近,再近。房间多了一丝意外的暧昧,她却没有察觉。
“她都没叫你爸爸。”
“叔叔爸爸也是爸爸。”
“那你为什么不纠正她?”
她将手臂靠在床沿,托着一边脸,侧头看他。衣领下的两只猫不知安分,又在向外探头。
好在光不够亮,好在他刻意不朝那边望。
“你希望我纠正她吗?”
祝在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暗自笑了一声,嗓音沾点莫名的情调,“随便你啊,这是你的自由。”
“那一定是希望了。”他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我可没说。”
“那我希望你会希望,这样算数么?”
“这也是你的自由。”
待她说完,两双眼睛对视,又不约而同的一笑,笑得莫名其妙。就像床头的夜灯,瓦数小得几乎不能视物,却还在市场流通。
笑完了,房间又平静如初,静得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忽然侧过耳朵去听,“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
“心跳,我跟你的。”
她耳朵有些发热,生怕他接下来要说些让她这薄脸皮无法承受的话,便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很晚了。”带着强调的语气。
“我知道,”他无所谓地凑近她,脸上笑着,好像在嘲笑她没出息,“所以你要邀请我在你家留宿?”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
他们两家楼间距不超过二十米,走几步路的距离,也亏他才能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祝在气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很像个地痞流氓。”
对于她的评价,他丝毫不反感,反倒像是夸到心坎里去了。
笑着告诉她:“去掉像,我就是。”
“……”
祝在起身去给他开门,瞪着他小声道:“出去!我要睡了。”
他也从地上起来,但没往她那边走,反而朝相反方向走了。
“你干嘛?”
“借个浴室,流氓要洗澡。”
“你不回自己家?”
“没带钥匙。”
声音渐渐随着浴室门关上而小了去,里面灯亮起,玻璃门上,只恍惚看得见一个绰绰的人影。祝在站在原地,被他的不要脸给气到,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