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仿佛这才看见她,潦草地嗯了声,视线垂下来,落在她手里的雨伞上。虞金金马上识相的说:“你是不是没带伞啊?这伞你拿去用吧。”
青年倒也没有客气,从她手里拿过伞,说了声谢谢。然后目光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要确认她是谁。别等回头还雨伞,认错了人。
撑开了伞,青年扭脸说了句,“我回来还你。”这也是第一次认真和她说话。
被如此“礼遇”,虞金金有点受宠若惊,情不自禁的扭头看了一眼,雨中的身影,清瘦颀长,手里随随便便撑把伞,样子帅气又男人,可惜是个不良青年。
雨断断续续下到傍晚时分,虞树回来吃晚饭,见到她就嗷嗷大叫,“你居然不给我送伞。”
虞金金哼道:“这么近的路,跑几步就回来了,淋一点雨还可以洗刷一下你丑恶的心灵。”
“我的心灵怎么丑恶了?”
“剥削压榨你老姐,还不丑恶吗?”
“将来我会报答你的,你要是嫁不出去,我要养你一辈子,你算算,你养我三年,我养你一辈子,你赚大了。”
虞金金叉着腰:“哈,我怎么会嫁不出去,我一定会嫁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虞树扯下湿漉漉的上衣,又开始脱裤子。
虞金金喝道:“去厕所脱。”
“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虞金金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踢进了厕所。
虞树动不动说她像个男人婆,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她天天宅在家里当老妈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给锅盖看吗!
虞树冲了个澡吃过晚饭去上晚自习,来去匆匆,分秒必争。雨已经停了,虞金金把虞树换下的湿衣服洗好,晾到阳台上。隔壁静悄悄的,也没有亮灯,仿佛是没人。
晚上十点钟是附中夜自习放学的时间,楼道里热闹了一阵,这里也住了几个师大附中的学生。到了十二点多,楼道里彻底安静下来。
这是虞金金码字效率最高的时候。屋子很小,只有两间卧室,没有书房,客厅吃饭的桌子就是她码字的地方。
台灯下,放着一杯茶,白雾慢悠悠的飘着。她十字如飞,键盘发出轻微的啪啪声,除此之外,还有虞树的呼吸声。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茶水渐凉。
万籁俱寂中,门口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上被人轻轻扣了几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两声低低的叩门声显得十分惊悚。这个楼上鱼龙混杂,既有可能是小偷。
虞金金心头一跳,目光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凌晨一点四十七。
门背后放着一根粗大的擀面杖。虞金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提着擀面杖严阵以待,连呼吸都恨不得憋住。
还好,屋内还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虽然瘦的麻杆一样,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用来壮胆。
她屏着气息,打算情况不对,就马上叫醒少年。
可是门外却没有动静,随后响起脚步声,不多时,隔壁房门响了一声关上了。
虞金金松了口气,原来是隔壁。
本来她写稿写得很投入,被这么一吓,断了思路,困意涌上来。时间也不早,她关了电脑正要睡觉,忽然闻见了一股泡面的味道。
深夜饥肠辘辘的人,嗅觉格外敏感,泡面就和烤番薯一样,香气比实际的味道要诱人百倍。寂静的夜晚,那一抹香气真是勾魂摄魄,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使劲嗅了嗅,还是红烧牛肉味的。都不知道换换口味吗,一吃半个月都不腻?
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居然在吃方便面,好大一桶,她搂着吃了一夜都没吃完,硬生生给累醒了。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始准备午饭,爬起来去刷牙洗脸。正梳头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虞金金拿着梳子往门口走,边梳边问谁啊?
“我,隔壁。”
打开门,一把伞突兀的出现,差点没捅着她的胸。伞尖快速的往后一缩,然后是低沉清冽的一声谢谢。
“不客气。”她抬起头,脸上展开到一半的笑容,忽的僵住了。
黑背心沙滩裤夹脚拖,变成了白T恤暗蓝色牛仔裤,深蓝色板鞋。走廊的东墙上窗户敞开,透过来夏日明媚的光,他站在光影中,一时间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眼前的人耀眼。。。。。。看的忘了接伞,直到他把伞往她手里塞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皮忽一下烧起来。
青年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眼神,很淡然地走了。
虞金金忍不住又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考虑着要不要给家里的少年也添一身这样的行头。关上门却又收回了打算。算了,还是穿的土不拉几的比较好,免得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