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调查过程中发生了那么多意外,跟他有关系吗?你有办法调查出来吗?&rdo;
&ldo;每一件都有。最奇怪的是,其中克里夫&iddot;密尔本的死亡最有可能是谋杀,经过调查后竟然真的是自杀。当然酒保是死于意外,但另外两件看起来像意外的其实都是预谋杀人。他犯下的两起谋杀案,死者分别是盲人乞丐和琵儿海特&iddot;道格拉斯,当中都没有一般常见的凶器,盲人乞丐的死法特别残忍恐怖。
&ldo;他留那盲人在房间里好一会,表面上是要到街上打电话给我。他知道那瞎子怕警察取缔他装成残障人士诈骗行乞这回事,知道那乞丐一定马上想逃离现场,于是就在那等着。他一走到门外,就在楼梯口系一条很粗的黑线,裁缝用的那种,大概到脚踝的高度。一边绑在栏杆的底部,另一边绑在墙头钉子上,然后他打开灯。他知道那假瞎子这时会张开眼看路,他假装脚步声渐行渐远,你知道那种小诡计,然后他躲在楼梯下面,从楼梯口看不到的地方等着。
&ldo;那瞎子慌慌张张冲出来,急着要在隆巴带警察回来之前离开,所以他设的陷阱奏效了。那条线绊倒他,让他整个人滚下来,头先撞上墙。虽然那条线断了,但威力很够,他没摔死,只是头骨破裂,失魂无神地躺在那里。隆巴赶紧回到楼梯上,跨过他,先上楼收起陷阱和断线。
&ldo;然后他回到那动弹不得的人身旁,徒手检查后发现他还没断气。他的头撞上墙,往后折成不自然的角度,颈子不能动,就像一座吊桥,肩膀平贴在地板上,头半倚在墙上。他固定好颈子的位置,站起身,抬起一条腿然后重重踩下去‐‐&rdo;
凯萝立刻别过头。
&ldo;对不起。&rdo;柏吉斯低声说。
她又转头回来。&ldo;这是案情的一部分,我们应该要晓得。&rdo;
&ldo;那时候他才走出去打给我。当时他人就在一楼大门口,等我的时候刻意一直和员警说话,如果要接受调查,员警可以证明他一直在警方视线范围内。&rdo;
&ldo;你在现场就看出端倪了吗?&rdo;韩德森问。
&ldo;我那个晚上送他回家之后,才去太平间验尸。我看到死着两条小腿都有那条线留下来的红色印记,还看到他颈子后方有灰尘。那时候我才搞懂事发经过。从这两点看,谋杀就可以成案,但那时候还没法靠这件案子判定他涉入你太太的谋杀案,线索太薄弱。我比较想要继续等下去,办大案。盲人的事情只是小案,我不想因小失大。而且我不希望在时机还不成熟的时候就逮捕他,结果证据不足又放他走。我一抓到他就要定罪,所以我一直没说出来,继续看他发展下去。&rdo;
&ldo;你说那个抽大麻的乐手,死因跟他无关?&rdo;
&ldo;尽管现场有两种不同的刮胡刀,但看起来乐手不是他杀的。克里夫&iddot;密尔本吸毒之后过于畏惧消沉,所以割断了自己的咽喉。安全刀片有可能是前任房客或他朋友借用浴室时留下来的。
&ldo;行为学家会很感兴趣,他在自杀的时候,本能地迴避了用途不同的工具,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反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太太拿安全刀片削铅笔时,我们男人会皱眉头。&rdo;
凯萝轻声地说:&ldo;经过那一晚之后,我永远都不会再拿刀片了。&rdo;
&ldo;但道格拉斯太太是他杀的?&rdo;韩德森好奇地问。
&ldo;他那次下手就更俐落了。她家地板很平滑光亮,玄关阶梯前有条长地毯,一路延伸到落地窗前。这样铺很危险,他自己在地毯上打滑了一下,才兴起这个念头,她当时还笑了他。他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用眼睛打量环境。那条又长又直的地毯简直就是在邀请他拿来当犯案工具。他在心里做了个记号,她得站在那里才能一滑就整个人失衡往后跌出窗外,他算好距离之后就一直记在心里。听起来很容易,实际上没那么简单,尤其你一边走动一边对话,只能分神去准备谋杀的时候。
&ldo;这不是我靠假设重建的犯罪现场,他全部亲口承认,并且白纸黑字写了下来。从他动了杀机之后,死神就在两人中间跳舞,他慢慢地导引她到那个位置。他开好支票之后便站起来走向窗边,好像要让风吹干墨水。他接着侧身一站,要她收下支票,于是他顺势离开了地毯。他伸出手好像要递支票给她,他没移动步伐,只在原地伸出手臂,所以她得靠近来拿。
这就是斗牛士所用的技巧,牛往红披风冲过去,不会刺到斗牛士。她朝向支票前进,来到了他的侧边。她一就定位,他就松开指头,将支票交给她。
&ldo;她专心看着支票上的字样,一时间没有其他动作,他立刻往旁边一站,穿过客厅,像是要急着离开。走到玄关口,他转身看着她,对她大声说&lso;再见!&rso;她抬起头,眼神离开支票,准备转身‐‐这时身体还背朝窗户。这就是他需要的位置和姿势。如果面对或侧对着窗户,她可能会攀在窗框上。背对窗户就没办法了,人类的手臂没办法往后旋扭。
&ldo;他身子一蹲,毯子拉起来高过头部,再放下,简单俐落。他说她像一阵风飞了出去,甚至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他一定是在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下手。
&ldo;她的鞋子飞落到地板上时,人已经整个摔出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