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开了。
身体无法动弹,那我就只能躺在床上,陷入独自的昏昏沉沉的意识里。
以前但凡认识的人对我的作出评价,里面似乎都不包括“声嘶力竭”这一个词。就算和齐弋的争吵里,我情绪也没有这样激动。
但从苏醒过来到现在的时间里,我却已经挣扎,叫喊了无数次。我开始意识到刚刚白费气力挪动的行为是错误的,我该冷静些,我该沉着下来。
可是这又如何能轻易做到呢?
我的生活太平静,也无趣,突然卷进这漩涡里,人也变得不像原来的样子了。
三个月前我和齐弋离婚,搬离了城东的住处,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不错的房子,却被莫名其妙地带来了这里,浑身绑住,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一些奇怪的人。
我回想起那个过分殷勤的房产工作人员,他可亲的笑容,反复比对纸张的抬头低头,迅速找出的发圈……
我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
或许,我本不该按下那所房子的门铃,也根本不该跟着他走进屋子里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在孤独和恐慌中,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力在一点点流失,饥饿感慢慢吞噬了我,我的精神也逐渐涣散,已经没有力气再思索和回忆。
黑暗之中,我无法清楚时间究竟流逝了多少。
最初我还能沉默地忍耐着,到后来,只能低低喊着让人放我出去。
不过这次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男人,也没有幽灵。
饥饿与排泄的欲望,让我的意识一点点干涸。因为尊严,我拼命忍耐,忍耐,嘴唇上咬得满是血腥味,我甚至感到骨骼在寸寸碎裂。
胸膛依旧束缚得紧紧的,肺被压迫。胃部灼烧感强烈,稍一动,就痛得厉害。再往下面,膀胱也已经涨得很疼。我只能在忍耐的间隙,腾出一点力气,来小声喃喃:“放开我……”
我恳求他们能给我一点吃的,能放我去排泄。
原来人在生理极限下,会如此溃不成军。
可是依旧没有,什么也没有出现。
意识已经消解,疼痛完全控制了我。我耳边开始出现幻听,恍惚是齐弋在喊我的名字。
文初,文初。
恍惚间,又似乎是那个男人,他俯视着我,说了那一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