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有一阵子没被秦妈妈骚扰了,可她看到来电显示心里就条件反射地发憷,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准没好事,八成又是找了哪家的小伙子要去相亲。
秦云愁眉苦脸地对着手机好一会儿,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按了绿色的通话按钮。
“妈……”
电话那头秦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小云啊,醒了没有啊?”
“刚醒,您有事么?”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秦云心道不妙,趁她妈还没开口前赶紧先拒绝,“妈,我最近特别忙!没时间相亲!”
“什么相亲不相亲的,我看你真是忙糊涂了。”秦妈妈笑得声音嘎嘣脆,“我是跟你说,今天你生日,妈妈不在身边,别忘了吃顿好的,给自己煮完长寿面吃。”
“啊?”秦云呆了,今天不是江枫悦的生日么?怎么……“不是妈,我生日不是下个月么?”
秦云家过的是农历生日,农历和阳历差着月份,一般来说秦云的生日都该在下个月,她自己不注重这个,也没刻意去记,每年都是到时候了她妈打电话提醒她,谁知道今年的生日来得尤其早。
“今年没有闰月,就是比往年早的,行了不说了,我忙着做早饭呢,你记着吃长寿面啊,别忘了。”秦妈妈赶时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江枫悦念着给秦云做早饭,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锅里熬上粥,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听到秦云房里的动静,走到她房门口,正好听见了她和她妈打电话。
江枫悦听了个大概,大约知道了什么意思,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和秦云同一天生日,靠在卧室门口惊奇地笑了,“阿云你可真行,自己过生日也能忘。”
秦云羞赧地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讪笑,“我家过农历生日,我一向记不住。”
江枫悦听了,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里,面上还是笑,“那感情好,咱俩一天生日,正好一块儿庆祝了,对了,你感冒好了吗?”
秦云吸吸鼻子,呼吸顺畅,喉咙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惊喜得眼珠子都放大了一圈,“好像好了。”
江枫悦点点头,“那行,快起来吃东西,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儿。”
“啊?”秦云有一瞬间的茫然,“去哪玩儿啊?”
江枫悦眨眨眼,卖关子道:“好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
秦云站在某个甜点作坊门前,心情复杂。
江枫悦说要带她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以江枫悦的本事,秦云以为大概会是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私家的diy甜点工坊,装修得倒是挺温馨可爱的,很阳光的田园系风格,门面被装修成了欧式小木屋的模样,连窗子都是圆顶木窗,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宽阔的客厅,当中摆了一组浅色格子布的布艺沙发,矩形茶几上铺了同色系的桌布,上头摆了个方形的竹制插花盒,连墙纸都是温暖的浅黄色,整个店面就像被冬日午后的暖阳渡了一层颜色一样,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奶香。
“阿悦,你来了。”甜点工坊的老板早就等在门口迎接,那是一个挺年轻的女人,齐耳的微卷短发,眼仁黑亮,右眼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怎么说呢,这个女人只是站在那里浅浅地一笑,就自成一派风情,就像夏日里的一阵清风,吹得人一腔的火气燥热全下去了。
“等很久了么?”江枫悦走过去,和女人简单地拥抱了一下,把手里的一包茶叶递给她,“喏,临东产的新茶,我亲眼看着炒出来的,绝对的纯手工炒制。”
女人看到那茶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起来,拿了一片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赞道:“果然是好茶!”她捧着那包茶爱不释手,像是才发现了秦云似的,看着秦云,目光里略有疑惑,“这位是……”
“忘了说了,乐乐,她是秦云,我朋友。”江枫悦带着秦云上前,又对秦云道,“阿云,这是蒋乐清,我朋友,你管她叫乐乐就行。”
蒋乐清上下左右把秦云打量了一遍,抱着自己的宝贝茶叶,像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笑了,“除了田可昕,我还从没见过阿悦和别人一块来的呢,你叫秦云是吧?行,既然是阿悦领进来的,以后咱就是朋友了,别拘着,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
秦云在陌生人面前不怎么会说话,拘谨地笑了笑,和蒋乐清干巴巴地客套了两句,江枫悦又道,“行了别贫了,我带阿云来可不是为了跟你闲聊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秦云愣了一下,她以为江枫悦带她来就是来定蛋糕的呢,难道不是么?
“楼上放着呢,都弄好了,你们自己折腾去吧,东西不够了叫小唐就行。”蒋乐清随手指了指在柜台后头给蛋糕裱花的一个学徒,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啊,昨晚折腾了半宿困死我了,我先去睡会儿。”
江枫悦坏笑着调侃道:“行啊乐乐,夜生活丰富啊。”
“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蒋乐清哈欠连天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走吧。”江枫悦对秦云笑了一下,和学徒小唐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江枫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秦云带着这样的疑惑,快步跟上江枫悦。
她们从狭窄的楼梯上来了之后,秦云才发现楼上是一间烘焙房,当中摆着一个长桌,长桌上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八寸左右的已经烤好的戚风蛋糕,略微焦黄,属于蛋糕最原始的颜色,什么奶油巧克力水果之类的装饰统统没有,除了这个毛坯蛋糕以外,桌上还放了已经装进裱花筒里的各色奶油、切成各种形状的水果,还有五颜六色的巧克力,于是秦云这才知道,原来江枫悦说的好玩的就是指带自己来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