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径直走了过去,就见前方马车上下来一人,看到张峦后也迎了过来,显得很激动:“来瞻,又与你相见了。”
等张延龄看清楚来人的脸,不由有些惊讶,这位爷不正是差点儿当了姐姐的公公,也就是孙伯坚的父亲孙友么?“孙兄?你怎到京城来了?”
张峦见到孙友,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
作为曾经的亲家,双方切断姻亲关系后,张峦就再也不想见到此人,大概是内心觉得亏欠了对方。
孙友道:“此番乃特地上京……听说陛下为东宫选妃,这事迁延数年才进行,小女年岁相当,正好送她来京应选。”
“令嫒?”
张峦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女婿,也就是孙伯坚,还有个同年出生的姐姐孙程盈,正好到了婚配的年岁。
孙友见到张峦这反应,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女儿能选,难道我女儿就不行?
就在这对曾经的亲家见面分外尴尬时,张延龄凑过来笑着发问:“孙伯父,您怎么正好这时候到京?还碰巧遇到太子选妃?照理说您得到消息,就算立即动身往京城赶,也要过个几日才能抵达吧?”
张峦心里也惊疑不定,闻言立即接过话茬,“没错,莫非孙兄是提前收到风声?”
孙友叹道:“这不是听说张兄你在京师,得太医院相助,开诊棚为人种药治病么?我琢磨着,咱两家既是世交,最近家里也没什么生意可做,就想做点药材生意……小女她平常负责打理府上营生,就叫上她一起前来。
“这不尚未到京城,半道听说太子选妃,也算是恰逢其会吧。”
张峦一听心里不太高兴,脸上却波澜不惊,摇头感慨:“如此说来,还真是凑巧啊!”
心里却在想,我女儿这是多了个竞争对手,且还是同乡,对方差点儿就成了女儿的大姑子,这要是同场竞争,最后还一起进入“选三”环节,又恰好都留在东宫,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孙友笑道:“这不,知晓来瞻兄你人脉广泛,特地登门,问询一下这次遴选的情况。听说顺天府初选就在今日,可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张峦闻言越发不悦了。
你让你女儿出来跟我女儿竞争也就罢了,还想让我找关系帮她疏通?拜托,你不知道我是要当国丈的人吗?
你这分明是砸场子!
张延龄见张峦脸色阴晴不定,笑着插话:“孙伯父,您这可就为难家父了,我姐姐出来应选太子妃,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名报上。
“如今顺天府正在汇总参与选拔的各家闺秀的情况,这次事情很急,报名的人少,您现在就去顺天府,一定能赶上。”
孙友道:“我已让人去了。”
张峦皱眉:“孙兄,既然你都找人去官府应选了,何以还要亲自前来家中拜访?”
孙友叹道:“先前为犬子治病,还有贩粮之事,敝府承蒙来瞻你的恩情,这次到京岂有不前来拜访之理?我还是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你的住所。若是以后能得来瞻兄相助,在药材生意上提供一些便利……”
“孙兄,你何以觉得,我能帮到你?”
张峦一时很不理解。
你孙友想做生意就做呗,到京城后贸然来访,老给我找不痛快,到你嘴里怎么还显得你重情重义了?其实说白了,不就是来找我帮忙么?孙友道:“即便在下初抵京,也从市井得知,来瞻你如今在京师可是声名在外。尤其是你在京为人种药防治痘疮,莫说是京师,就算是北直隶各处,也都在传扬你的美名。”
“是吗?”
张峦近来闭目塞听,自从知道自己进不去太医院,他连给人种药之事都停了,自然不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到底如何。
现在等于是从第三者口中,见识到了自己的名气。
孙友叹道:“他人还说,你济世为怀,胸襟宽广,堪比在世华佗,更可谓千古一人。都说你不进太医院谁进……”
“呵呵。”
张峦被孙友这一通恭维,顿时觉得颜面有光,嘴角和眉毛一齐挑了起来。
张延龄怕这货得意忘形,赶紧用胳膊肘怼了老父亲一下,笑着说道:“孙伯父可真会夸人,可惜市井传言做不得准,夸夸其谈者居多,而您只听到那些好话,没听到坏的。”
这是在提醒张峦,请托之人的话你也能信?
真就成了《邹忌讽齐王纳谏》里面人人称颂美貌的徐公了。
“对啊,孙兄,你可不要听信那些风言风语……走,咱进屋去叙话。”
本来张峦没打算请孙友进自家院子,但见孙友这么上路,觉得不请人进去坐坐实在不好意思,于是主动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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