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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大概在第一束后面60英里的地方又出现了第二束光，和第一束光平行并且速度相同。紧接着又出现一束，又是一束‐‐这样，天空嵌满了交替出现的光明和暗黑的带子。

在此之前，福尔肯觉得他几乎习惯了奇迹，这纯粹无声的光明四射的景象，看起来不像是会造成一点轻微的伤害。不过，有时这一景象是那么令人惊异、难以解释，他感到全身发冷。令人胆寒的恐惧吞噬着他的自我控制力。任何人在不可知的力量面前，都会感到自己像个无助的弱者。木星上不仅仅有生命，并且还存在智能生物，这可能吗?也许，一个智能生物体开始对他这个外来的人做出反应了。

&ldo;天哪，我们看到它了。&rdo;控制中心说。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他的敬畏心情的回声。&ldo;我们不清楚它是什么。坚持一会儿，我们问一下木卫3观察站。&rdo;

刚才的景象慢慢地消失了。在远处地平线上奔跑的光带子非常微弱了，就像产生它们的能源濒临耗尽似的。五分钟后，它完全消失了，最后一束光沿着西边天空，微微地闪耀了一下便熄灭了。它的消逝使得福尔肯浑身上下感到整个的轻松。这种令人昏昏欲睡、同时又极其困扰人的场面，对于习惯于和谐宁静氛围的人类的大脑来说是毫无益处的，并且也不可能长时间承受它。

这经历与其说让他接受某种事实，不如说令他更为震惊。电磁风暴仍属于他还能理解的事物，可是这东西却整个不可理喻。

控制中心还在保持沉默，他知道，木卫3上的信息库正在加紧搜索，并且人类和计算机一道拼命地开动脑筋，解决这难题。如果他们也不能找到答案的话，这就有必要通知地球本部了。这样的话至少要耽误一小时。即使地球本部也不可能帮上忙，这个可能性是福尔肯不愿想到的问题。

当福尔肯看到布雷纳尔博士又出现在通讯线路上时，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高兴。这个生物学家的话听起来很轻松，也很克制，就像一个刚刚经历过巨大的智力上的考验的人那样。

&ldo;你好，康泰基号，我们已经解决了你的问题，不过我们实在难以相信它。&rdo;

&ldo;你刚才见到的是生物发光现象，类似于地球上的热带海域里的微生物有机体的发光现象。只不过这是发生在大气里，而不是在海洋中，然而原理一样。&rdo;

&ldo;不过它的方式，&rdo;福尔肯反驳道，&ldo;是那样有规律，那样不自然，并且有成百上千英里的范围!&rdo;

&ldo;它甚至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大，你只见了它的一小部分。它整个超过3000英里宽，看起来像个旋转的轮子。你仅仅看到了轮辐，以每秒610英里的速度从你眼前滚过……&rdo;

&ldo;仅仅一秒之内!&rdo;福尔肯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ldo;动物不可能跑得这么快!&rdo;

&ldo;当然不可能，让我解释一下。你所见的是&lso;贝它&rso;声源震动波所激发的东西，以声速在移动。&rdo;

&ldo;关于它们的运动方式还有什么?&rdo;福尔肯又追问道。

&ldo;这正是令人奇怪的那一部分，也是很稀有的现象。不过，同样的光轮‐‐除了要小上一千倍以外‐‐也在地球上的波斯湾和印度洋里出现过。听着：大英帝国东印度公司的&lso;帕特纳&rso;号，于1880年5月某日上午11时30分在波斯湾遇到&lso;一个庞大的通体发光的轮子，旋转着移近，它的轮辐像是从船边扫过一样。轮辐大约有二百或三百码长……每个轮子大约有十六根轮辐……&rso;这儿还有一条消息：阿曼海湾，日期是1906年5月23日：&lso;那个光线强烈的发光体迅捷地向我们靠近，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向西面发射刺眼的光来，如同战争中使用的探照灯的光束……在我们左面，是一个巨大的火轮，它的轮辐向远处滚动。整个轮子旋转了约二三分钟……&rso;木卫3上的计算机从档案中还寻找出500个类似的例子。如果我们不及时终止它，它会把所有的例子都打印出来。&rdo;

&ldo;我知道了，不过还有些搞不懂的地方。&rdo;

&ldo;我不会责怪你。因为直到20世纪晚期，人们才得到一个较圆满的解释。似乎这些发光的轮子是海底地震的结果，它们总是发生在地震波能波及的浅海并且形成明显的波浪反应。有时是以条柱的形式，而有时则是以翻滚的车轮形式‐‐人们把它叫做&lso;波塞冬的轮子&rso;。人们最后通过在水下引发爆炸，然后用卫星拍摄下爆炸结果这一方式证明了上述假设。怪不得水手们总是有些迷信。谁会相信这样的事?&rdo;

原来如此，福尔肯自言自语道。当&ldo;贝它&rdo;声源的声音达到最高点时，它显然在向各个方向发出震动波‐‐通过低层大气中的压缩气体，通过木星固态的星体本身。那些震动波有时交叉，有时成十字形，它们在星球上此起彼伏，而这颗星便像一支铃档一般响起来。

然而这个解释并未消除福尔肯的疑虑和恐惧，他难以忘却那些闪耀的光带，在深不可测的木星的大气中跳动。他感到他不仅仅在一颗陌生的星球上，而且是居于神话和真实之间的某个神秘的地带。

这是一个绝对要发生点&ldo;什么事&rdo;的地方，并且人不可能预测到将是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