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心想你咋不去当侦察兵呢?我脑子里又没泡,为啥要当那玩意。
只是表面上还要认真的做。
其实在部队里,很多看似没有用的东西,都是变向的一种训练,比如说紧急集合的打背包,老马教了两种,什么一条龙、双挂角,但是我们只能用第一种,这是为了在作战的时候,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一边跑、一边捆炸药包,炸那帮狗日的。
再比如老邓教我的用手指尖耍鸡蛋,先用熟的练,再用生的练,快的可以一个手三个蛋在指尖上灵活的串来串去,而打蛋的时候也是一只手完成,打碎后,用手指夹住蛋壳,再打另一个,然后也把壳夹上。
当时我还觉得,这玩意就是为了耍酷,后来才知道,这tm是为了排地雷准备的,那玩意埋在地上,拔土拨针靠的就是手上灵活度,大气都不能喘,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炸的只剩下下半个身子。
后来一次新兵班长谈心的时候,我才听老马讲起老邓的光荣历史。
他其实一直想在部队提干,所以训练特别刻苦,曾是炮兵营有名的尖子兵,只是在一次拉练过程中,出了车祸负了伤,再也不能高强度训练了。
老营长可惜了他的材料,但是又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知道老邓不想离队,所以就调到了炊事班当个班长。
起初,他是很抵触和消极的,直到后来炊事班比武,炮兵营拿了一个倒第一,他被老营长整整骂了一星期,这才激发了他的斗志。
再后来,炮营炊事班果然出了名,老营长又笑嘻嘻的给他送锦旗,邓班长则把那个旗挂在了猪圈的墙上,气的营长说要毙了他。
本来,在营里呆了一段时间后,他是应该下榴弹炮一连炊事班的,只不过营里考虑到105连人少,工作量小,而且小汽车也舒服一些,于是照顾老同志,就把他调到了这里。
连长像是捡了一个宝,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只是105这个全团最小的连队,再折腾也就那个样子。
再加上老邓年龄到了,家里催着回去结婚,部队不养老、不养小的再呆下去,顶多能再撑个两三年,届时还是得回地方。
于是老邓看开了,就同意了年底退伍,可是当他想把自己会的东西传下去时,看看身边的几个老家伙,最小兵龄的是个两年兵,也是胸无大志,天天以混为主,每天切土豆丝,如果不盯着,能切成手指头粗。
老邓有些顿悟:想想也对,野战军,谁会在炊事班里混前程呢?
所以他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开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思想上把全连的伙食保障好就行,行为上天天和连长比厚黑,没事儿再与其他老战友斗智斗勇,把日子过的既舒服又安逸。
直到遇上了我,他从老马那里知道了我的一些英雄事迹,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于是和老马一商量,我就出了工差。
第一次挖炉渣他就让我一个人弄,然后只给了一个锅看我什么反应,我如果放挺耍熊,或者是不给配人就不干活这种,他会直接让我滚蛋。
部队不要讲条件的兵,他也不需要。
必须无条件执行!
“任务有条件要上,没条件要自己想办法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他时刻教导我的话,“格老子地,大刀长矛就不跟鬼子干啦?没吃没穿就不抗战啦?听蝲蛄叫还不尿尿嘞?”。
其实,话说回来,那天说来也是巧,我是带着气儿出的工差,因此自己跟自己较了个驴劲,成功把自己拴在了炊事班这个磨盘上。
我以为炊班这家伙跟老马一样,天天加菜、天天加菜,有事儿没事儿给我加点科目。他在故意整我,再加上之前鸡汤面那把事,于是火头上顶,来了脾气,有了性格。
你不想看老子笑话吗?老子偏不给你看。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到班里取了一个背包绳,把这个大铁锅两个耳朵拴好,弄满了煤渣后,把背包绳往脖子上一挂,两手端锅,借着脊柱的力量把锅挺了起来,然后端出屋子。
那个季节,地上有雪,到了外面我直接找了一个扁担,用上面的一个钩子挂住铁锅的一个耳朵,然后在雪地上拽着走,也不费什么力气。
到了地方,再一脚把锅踹翻,顺带着出口恶气,没一会儿就把一炉“闲”灰全部掏了干净。
“这小子挺有招啊”老邓心里合计着,他觉得我有一股子倔劲,而且还聪明,于是从那天起,他就愿意时不时的弄点小考验,不是让我给一大盆土豆削皮,就是弄一堆鸡,让我在那烧水褪毛。
为了表示反击,我有一次还特意问了他一个问题“班长,你吃鸡,拔毛不?”
他如果回答“拔毛啊”
我就会说“噢,你吃鸡巴毛”,然后自己憋笑去。
我越想越得意,然后开始操作,结果老邓根本就没中招。
回头想想,那时的自己也真是蠢,老邓当兵这些年,什么兵没见过?这种小把戏算个球!
当我这么问他的时候,他直接说“你吃鸡拔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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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怎么接,他又操着一嘴四川话来了一句“给老子好好干,再耍坏心眼儿,我让你把毛全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