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is脸色一僵,随即摆了摆手,“那是个意外。”苏晚青惊诧地捂嘴,“你俩又意外了?”“”俩人还面面相觑着,ki捧着咖啡经过,毫无察觉地打招呼,“来啦,正好,轻盈纤爽果饮那个地推方案,待会儿开会要讨——”“你俩发烧了?”ki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脸怎么都那么红?”doris和苏晚青对视一眼,“电梯里不知道谁放了个屁,臭死了,我俩是憋气憋的。”苏晚青:“”谁说doris搞不了创意?她看就挺适合的。会议结束,吃了个午饭,苏晚青就跟着ki出去见客户了,再回到公司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忙碌一天,终于得了一点空闲,苏晚青趴在工位上,本来打算刷刷微博的,突然,微信震动了一下。闻宴祁发来的消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苏晚青握着手机走到了茶水间,确定旁边没有人了,才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响起三声才接,她说了声“喂”。闻宴祁“嗯”了声,调子有些沉,“快下班了吗?”“对。”苏晚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皱着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闻宴祁吁了一口气,“奶奶病情恶化了,现在在医院。”苏晚青沉默的功夫,他仿佛怕她出事,“一会儿别开车了,我让李泉去接你。”二十分钟后,苏晚青坐上去医院的车。开车的是李泉,后视镜里他的表情也有些许凝重,苏晚青问一句,他就答一句,说到胰腺癌恶化的症状表现时,语气轻了许多,“腹痛加重,严重感染,医生说多脏器功能开始衰竭。”苏晚青听得心惊胆战,“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医生说胰腺癌很容易浸润性生长,破坏人体正常的组织结构,还容易转移。”嘴唇张了张,苏晚青不再说话,转过身看向窗外。相识的时候是初夏,可现在已是深秋了,两个季节就这么过去,路边的悬铃木叶片焦黄卷曲,落在地面上,任凭秋意彰显着衰败。终于到了医院,李泉领着她上电梯。顶层的套间病房,走进去,闻道升和梅清坐在客厅,闻道升的表情向来凝重,倒是梅清,原先总是挂着笑脸的一个人,此刻也面色灰败了许多。苏晚青没有浪费时间打招呼,跟他们点了点头。走进病房,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远不是上回在医院见到的神采奕奕,枕头垫得半高,瘦削的脸上戴着鼻导管,干枯的手握着闻宴祁的手,还在笑着说些什么。闻宴祁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她,“巧了,您孙媳妇儿来了。”他依旧穿得早上那身衣服,衬衫却不似之前的挺括,袖口推叠在手肘处,领口敞着几分,看起来是游刃有余,可细看之下也能辨出几分凌乱。他站起身,拉了个板凳到床边,牵着苏晚青的手坐过去,“有什么话,您自己跟她说。”老太太看见苏晚青,笑意更盛,拉着她的手,“那行呀,我跟我孙媳妇儿说几句话,你们都出去吧。”闻宴祁站在窗前,清隽面容逆着光,跟苏晚青对视一眼,看她点了点头,才应声,“行,那我出去买点东西。”闻宴祁走了。不止是他,客厅的声音也没了。病房门被落上,苏晚青转过头,然后就瞧见老太太目光沉沉地望向她,似有悲戚和无奈,“好孩子,奶奶日子不多了。”这一句,几乎把苏晚青的泪水说出来。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搓了搓老太太的手,“不会的,两年多您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您还要看着我和闻宴祁办婚礼呢。”“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她又开始笑,笑容慈祥,“不过我年纪大了,生老病死这最后一关,也是时候了。”苏晚青看着她,语言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她只能重复着没有意义的鼓励,说她要如何撑下去,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多发达,她一定可以撑下去。“奶奶真的不怕这些。”老太太看她说着说着就要哭,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而且,你给了小祁一个家,奶奶也没有遗憾了。”苏晚青红着眼,在这一秒,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你不知道,来滨城之前,我一直怀疑他说得结婚是诓我的,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随后,她说起了闻宴祁的母亲。不是梅清,而是他的亲生母亲。闻宴祁的母亲叫邹月,和他父亲闻道升是大学相识,那会儿他们俩是地质大学的同窗,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走到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时候闻道升的志向还不在商场,他和邹月兴趣相投,在地质勘探专业里,立志从资源探索走向世界环保。可人生无常,闻宴祁的爷爷正值壮年时发生车祸,撒手人寰,偌大家业无人继承,孤苦遗母无人照拂,闻道升只能退出了地质队,投身起伏的商场。
爱情的开始总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他们还是结了婚,婚后,邹月也经常出差,像过去那样上山下乡,跟随一群队友去最危险的地方勘探。闻道升从没约束过她,直到她怀了孩子。闻道升开始要求她做个宜室宜家的贤妻良母,邹月不肯,俩人常常谈得不欢而散,一次激烈争吵过后,邹月带着四个月的身孕跟随地质队去了西北。就是那一次,他们遭遇了流沙,邹月亲眼看着两名队员在她身旁陷进去,从小腿,到腰,到肩膀,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回来后邹月就变了,她真的不再出去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看起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转折却发生在闻宴祁五年级的时候。闻道升的事业迈入了一个新的高度,然后他就变了,变得无法理喻,变得自大轻狂。说不清那一切悲剧起源于哪里,可闻道升的性情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导火索。“小祁长大后,从不愿意主动跟他父亲联系,我全都理解的。可是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总是想着,他身边能多几个家人就好了。撮合他们父子俩没什么结果,我又开始催他结婚。我知道的,你们年轻人讨厌这个,他也不相信婚姻,但我时间不多了,想看着他成家,想看着他有能相伴左右的家人,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断断续续地说到最后,老太太已经没什么力气,握上她的手,声音如干柴般枯槁,却透着浓浓的温和,“你是个好孩子,有你陪着小祁,奶奶就算死了,也有脸去见小祁妈妈了。”从病房里出来,苏晚青靠在门板上怔了许久。脸上是一片冰凉,而她也抬手擦泪的力气都没有。闻宴祁挂了电话,从走廊另一侧走过来,停在她面前,熔金的光芒落在眉宇之间,俩人对视几秒,苏晚青强撑的若无其事还是崩盘了。新的眼泪落下来,闻宴祁在微微光亮中看她,抬起衬衫袖口,轻轻地给她擦了擦眼睛,声线清明,“还没到哭的时候呢。”苏晚青扑到他怀里,熟悉的冷杉香味涌入鼻息,她拼命压抑着哽咽,“你有什么打算?”“不等了。”闻宴祁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今天晚上就带她去美国。”苏晚青顿了几秒,“你一个人吗?”“闻道升,他有私人飞机。”闻宴祁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温度刻进肋骨里,苏晚青埋首在他胸前,听到他清哑的声音,“等我回来。”苏晚青回抱着他,心有戚戚,“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作者有话说:顶级恋爱脑闻小狗呜呜呜。-你是狗吗?-那我叫两声,你会开心吗?没关系,小别胜新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出自《左传》“有辞千言岂乃欲加”来源网络。病症表现来源百度。◎“视频看看你。”◎凌晨回到左岸水榭,苏晚青上楼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自己那间次卧。那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情景光怪陆离,四五点时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摸出手机看,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发了会儿呆,苏晚青干脆起了床。已是深秋,天光未破晓,外面是雾蒙蒙的灰,她捧着一杯咖啡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安静地眺望着远处的街道。闻宴祁走了以后,这个家变得空荡了许多,她的生活不再紧凑,时间也好像用不完似的。一大早,她做了三明治,经过门岗时给了陈柱一份,陈柱大约是看她精神不济,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苏晚青扯了扯嘴角,说是工作太多,没休息好。到了公司,b区空无一人,自从考勤打卡制度取消以后,这群人就来得越来越晚了,上午基本只能开一场会。苏晚青趴在工位上,时不时地看手机,不知不觉身边的空位就坐满了人。那天上午不用开会,众人都有些没精打采,只待着午休结束,下午有一场重要的活动,粉黄节能灯的发布会,地点就定在瑞莱广场的球幕电影院。去的时候,苏晚青本来打算开车的,可下了地库她就感觉哪里不对劲,doris挽着她的胳膊,若无其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远处,zane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车旁,却不上去。手拎着车钥匙,他看向苏晚青,“yulia,你今天没开车?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苏晚青刚想说自己开车了,还未开口,doris压着声音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提醒。她也秒懂了,朝zane虚虚点了一下头,“那就辛苦你了。”上了车,俩人坐在后排,zane把车窗关上,开了空调暖风,然后回头,眼睛看向的是苏晚青,话却是对着doris说的,“可能会有点闷,晕车的话跟我说。”苏晚青没有晕车的毛病,整个b区晕车晕得人尽皆知的是doris。苏晚青瞧出来这两人状态不对,也无意帮忙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纵着他们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了,轻声道了句谢。zane转过身,启动车子,doris投向窗外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落在苏晚青脸上,她腼腆地笑了一下,朝苏晚青晃了晃手机,示意她微信沟通。苏晚青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拿出了手机,然后就看见一条微信:【先开静音。】苏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