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小顺子当即呵斥道,“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南宫念面色骤变,连忙离席拉着沈碧瑶下跪磕头,道:”沈姑娘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并非有意冒犯殿下,更无谋反之心,还请太子殿下念在沈姑娘不懂礼数,有口无心,饶恕了她!“
沈碧瑶却一脸懵懂地看着李治,浑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李治看向沈碧瑶那双天真烂漫的眼睛,摆手笑道:“沈姑娘不过是言语过激,才会口不择言。有史以来,朝中女子皆不得为官,更何况是做皇帝?本太子又怎么会沈姑娘的话放在心上呢?两位快快请起。”
南宫念和沈碧瑶这才站起身来。
李治又笑道:“不过沈姑娘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的见解和魄力,实在令李治钦佩不已。李治便以茶代酒,敬沈姑娘一杯!”说话间,已将身旁的茶盅举了起来。
沈碧瑶仍旧不知自己哪里说错,此时听了李治这番话,便上前将自己的茶盅端起,道:“请!”说话间,已仰头干了杯中的热茶。
南宫念刚才着实为沈碧瑶捏了一把冷汗,于是向李治道:“如今夜已深了。明日草民还要替玄奘大师施针换药,先行告退了!”说话间又睨了沈碧瑶一眼。
沈碧瑶拱手道:“告辞!”
李治冲着沈碧瑶微微一笑,道:“沈姑娘、南宫少侠,请!”
说罢,沈碧瑶和南宫念便出了殿门,各自回禅房去了。
李治望着沈碧瑶离去背影,不自觉地上扬起了嘴角,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小顺子低头瞧见,不禁笑问道:“殿下莫不是属意这位沈姑娘?”
李治看向小顺子,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走近。
小顺子入宫便贴身服侍李治,又是李治的伴读,自然轻便能揣测李治的心意,当即微笑着躬身上前,俯首帖耳。
李治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在小顺子额头上一戳,呵呵笑道:“你这个鬼灵精,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
小顺子呵呵一笑,道:“只是那位沈姑娘一直戴着面具,不知道究竟尊容如何?”
李治微微一笑,道:“她身段婀娜,声音悠扬,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而且性情率真,又有侠义之心。就算不是国色天香,想必也是娇俏可人。”
小顺子拍手笑道:“那便是沈姑娘的福气啦!殿下是否有意封沈姑娘……”
“欸……”小顺子话音未落,李治已摆手叹气道,“可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而且性情直率又不识宫中礼仪,将来如何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立足?本太子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与其勉强将金丝雀收入笼中,倒不如仍由她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那才是本该属于她的生活!”
小顺子垂首笑道:“殿下英明!”
“哎,回去就寝罢!”李治一声叹息,已缓缓踱步回自己的禅房去了。
这一晚,李治酣酣睡梦之中,仿佛梦见沈碧瑶一身凤冠霞帔,与他洞房花烛。只是摇曳的橘灯中,正要看清沈碧瑶的面容时,却被窗外的一场秋雨惊醒。
李治睡眼迷离中见窗外微微亮光,却对之前的美梦意犹未尽,只是再想入睡却也是不能了。只得翻身起床,梳洗之后,又吃了朝食,才出门去瞧玄奘大师。
才走到长廊,见沈碧瑶正独自坐在廊下观雨,李治喜出望外,上前笑道:“沈姑娘,你怎么在此?”
沈碧瑶回头看向李治,起身道:“南宫念在里面给玄奘大师换药,我不方便入内,所以就在这里吹吹风。”
李治微笑着看着沈碧瑶,忽然想起昨晚的梦,不禁问道:“沈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