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不知多久,殿下似是觉得这房中憋闷,站起了身,走到门边,阿宓像是想通了什么,抬起头,柔声道:“殿下……”
殿下的身形一顿。
阿宓笑了一下,笑得叫人酸楚,可她的目光却依旧温柔悱恻,连声音都依旧是那般温温和和的没有半点怨怼:“我一直知道殿下只当我是姐姐,原本不该打扰的。可连日独处仍是叫我生出了妄念,不论殿下是否改变心意,我都要告诉你。我当真喜欢殿下,自小便喜欢。”
殿下站在门边,听了这样一番温柔倾诉,却像是一个不会动心的木偶人,一面推门,一面冷酷道:“我不喜欢你。”
鼓声一起,这折戏便完了。
皇后茫然,原来能使明苏端正坐姿的要紧戏份,便是狠心拒绝她?
明苏哪知郑宓就在她身边,她沉浸戏中,怅然若失。
直到那二名戏子在台上朝下行礼,方怅惘道:“赏……”
二人谢了赏,退下了。
明苏犹未出戏,怔怔地望着那戏台。过了半晌,她想,不对,还有些细节演得差了些,眼神不对,这眼神与阿宓的,差得有些远,词也不对,浮了些,得再行雕琢。
她正欲唤主事来,吩咐一声,下面的戏暂且停一停,她要将戏本子好生改一改。便看到坐在身边那人。
这戏早排好的,明苏好容易空出一日来听,却被这不速之客搅扰。她顿觉不悦,正要赶客,却见那人呆呆地望着她。
明苏蹙了下眉,道:“娘娘为何看着儿臣?”
皇后便笑了一下:“这戏排得真好。戏本子写得也好。”
明苏高傲地抬了下头,没答话。
皇后看着她,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可好笑之余,又觉心酸。
于她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与明苏的分离,不过数日,可于明苏而言,却是五年之久。
她恨她,是否偶尔也会想念,所以才排了这样的戏来,既是解恨,也能回想起她们当日的时光。
明苏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那目光中的怜惜心疼,满得快要溢出,她不由自主地想,就这个眼神,皇后演得比那戏子要像多了。可惜她是皇后,没有让皇后来为她演戏道理。
明苏有些遗憾,遗憾过也就自方才看戏的那片刻放松中醒了过来,漫不经心道:“娘娘这些日子好大的威风,将后宫收拾得妥妥帖帖,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皇后来前编好了来意,可她想到方才那出戏,又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