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他问道,表情凶狠,声音却透着几丝颤抖。他暗恨自己一时冲昏了头脑,怎么就忘记这书生爱跳反了,竟然还敢离他这么近!
楚辞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没想干什么啊,同李兄开个玩笑罢了。让他们退后。”
“不退又如何?”李大暗中打量他和楚辞的差别,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在他拉动火铳之前冲过去将他拿下。
“不知李兄若是死了,你的手下有没有能站出来主持大局的?”楚辞探头往他背后看了看,似乎在找能够接手的人。
就是这时!
李大突然朝前冲去,一个扫堂腿将楚辞手中火铳扫落在地,接着二指成爪状,意欲锁住他的喉咙。
“嗖嗖”,李大的耳边响起了细微的破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时,他的身体一麻,已经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之前,看见一个明黄的小身影,躲在楚辞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翠绿的竹筒状物体,口子朝着他的方向。
李大一倒下,其他的贼匪都震惊了,他们明明看见那书生手上的东西已经落地,为何他还会倒下?
楚辞当机立断,大笑道:“这就是报应,贵妃尸骨未寒,你们竟敢在她灵前闹事?看他这样,分明就是遭了天谴!”
贼匪们惊疑不定,唯一知道真相的李大躺在地上有苦说不出。也不知那小崽子的东西是何方神圣,他现在全身麻痹,就连舌头都僵了。
他拼命想告诉这些下属立刻动手,可他抽搐的表情反而让大家觉得,楚辞说的是真的。他们那中邪的人就是这幅样子的。
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四周突然出现很多脚步声。一群官兵将他们围了起来,打头的是一队弓箭手,乌黑发亮的箭头直直地朝向他们每一个人。
有一个人骑在马上,眼神凛冽地盯着他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速速投降,缴械者不杀。”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包围着场上的大臣们,而这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的一群人又把他们团团包围住了。
“怎么办?!”
他们一直都习惯于听别人吩咐,现在李大倒在地上,大家都有点六神无主了。
“他们不敢射箭的,只要挟持住后面的人质,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络腮胡吞了口口水,他现在已经不做什么皇帝大臣梦了,唯一的要求是能够逃出去就行。
“谁要是敢再退一步,我就让谁尝一尝,这火铳的滋味。”
趁着他们被后头的人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楚辞捡起了地上的火铳,并将黑乎乎的洞口在众人面前移来移去,似乎是想看看谁的动静比较大。
“他一次只能打一个人,我们一起冲过去!”有人说道。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被楚辞随机打中的那一个。
这几年来安定的生活,让他们远离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原本昂扬的斗志已经全部消失。人人都只想着让自己活下去,几乎没人愿意以身犯险。
僵持中,一个人突然动了,他满脸惊慌,挥着刀扑向前面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左相。
眼看他的刀就要砍下去,“砰”得一声炸响,楚辞拉动了手上的木栓,将火铳里的弹药发射出去。这东西射进那人胸腹中,血液四处飞溅,看起来就像烟花绽开一样绚丽。
这一声仿佛信号,这些贼匪只呆愣了片刻,便欲举刀朝人群中冲去。他们不关心那个人为什么要上前,他们只知道,能够威胁他们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快,几乎是在楚辞拉动火铳的同时,他就已经下令射箭了。
背对着他们朝人群跑的贼匪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已经举着刀子,瞪着眼睛倒下了。
被围在中间的武官们也行动起来,他们就地一翻,捡起倒地之人的刀子,和那些侥幸逃过羽箭的人搏斗起来。
“上!”
寇静发出一声简短的命令,带头从马上跳下,弓箭手后面的士兵跟着一起行动,场上只听得见刀与刀的碰撞,以及兵器刺进身体时,人们发出的哀嚎声。
楚辞趁乱护着几个小的往陵寝里钻去,虞稷跟了几步,回头看见被捆着的虞秩也在艰难地朝这边挪动,来不及想便扯着绳子将他拖了进去。
虞秩神色复杂,他没想到,在这种关头救他的竟会是虞稷。他从小便和他争,争到最后,两人都几乎一无所有了。
虞稷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虞秩好歹也是父皇骨血,他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这群匪徒手上。可虞秩被他拖了几下后,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急得他大喊出声:“你倒是往前走啊!”
这一声,不仅没能如愿唤醒虞秩,反而让旁边与抬棺的内侍打得不可开交的匪徒们看了过来。
想着抓个有身份的好掩护,几个人将那些内侍打倒在地后,便朝着陵寝的方向跑了过来。虞稷加快速度将他往里拖,想着待会进去了便可将地宫的门关上。虞秩也终于反应过来,跌跌撞撞跟着往里。
眼看匪徒就要到跟前,“嗖嗖”几声响起,他们又重复了李大之前的命运,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啊!”楚辞叫道,他这个“暴雨梨花针”再射一次可就不管用了!
两人连滚带爬往里跑,楚辞趁着现在没人,还不忘把地上的刀子捡起来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