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武……”柳明应道。
“杨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旁边一个恶狠狠的胖差役就要上来抽柳明耳光。
“哎……对于解元郎,咱们要尊重。”杨立武制止道。反正柳明现在已为鱼肉,他也不急着惩罚对方。
“先扶着何大人进里屋休息,我想跟解元郎单独聊聊。”杨立武一挥手,对差役吩咐道。
那何知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自己早已成为了被架空的傀儡。一切,只能听杨立武安排。
“来……给解元郎沏茶。”杨立武指着身旁的座位,说道,“坐吧。”
“你怎么不绑我了?”柳明问道。
“不急,不急。”杨立武阴笑道,“想吃牢狱饭,那急什么?等会有你吃的。先给你讲讲道理。”他脸上带着一种狮虎捕到猎物,不急于吃掉却先玩弄一番的表情。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杨立武摇头道,“觉得自己学了不少道理,就热血沸腾想做出一番大事?我以前当兵做伍长的时候,队伍里有两个读书人,都是酸秀才,想要学那班超投笔从戎。打仗之前,跟我讲了很多大道理,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结果呢……”他嘿嘿一笑,“到了战场之上,见到那血淋淋的场面,看到有人头颅被砍掉,有人身子成两半,那两个读书人,全都腿发软,连步子都迈不出去,屎尿都撒在裤子上……”
杨立武摸着下巴道:“从那一刻,我便得出个结论。读书人,除了当官一条路之外,干别的都是个废物。”他失望地看着柳明道:“解元郎,你干嘛不好好读你的书,掺乎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呢?你觉得进了牢狱,还有好日子过吗?”
“你们这些读书人,没受过罪,就不长记性。知道我们在牢狱里怎么对待犯人的吗?你可知道站笼?”杨立武的眼神兴奋起来,“那是一种特制的木笼,上端是枷,卡住要犯的脖子,脚下必须要垫砖,才能勉强站立。若是受罪轻一点,砖垫多些。受罪重一点,砖就少些……为了防止被吊死,只能垫着脚尖站着。”
杨立武上下扫视着柳明:“解元郎,你细皮嫩肉的,能在那站笼站多久?”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你觉得,我会在你脚下,放几块砖?”
听了杨立武这番话,柳明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后悔了吗?”杨立武看着柳明,眼神露出肆虐的笑容,“解元郎,英雄可不是好当的。这站笼站完之后,还有水牢等着你。这水牢里的水,可不是你柳府沐浴飘着花瓣的清泉水哦。那可是一摊死水,里面飘着各种虫孑,腥臭的很。水过腰,你就里面呆上三天三夜。我跟你说,出来之后,腰下面基本上都泡坏了。”
杨立武此时停顿了下,眼含深意道:“若是你能够答应我一些条件,我自然也会让你的罪瘦得轻些……”
“狡童?”柳明面无表情问道。他自然听过周丁讲述的杨立武那些龌龊事。
“对,狡童。”杨立武双眼放着光,手慢慢伸向柳明,“这牢笼里,有不少犯人,便是这般脱罪的……解元郎,你这俊俏少年,勾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心……”
就在杨立武的手迅速伸过来的一刹那,柳明飞快地从怀中拔出一物。
“锃”的一声,屋内白刃亮过。
只听扑哧一声,白刃入肉声,再听到“啊呀”一声惨叫,杨立武的表情极度扭曲,惊惶地看着自己被匕首钉在桌上的右手。
他没想到,这柳明,平日里文质彬彬,竟然掏匕首速度如此之快。
他颤抖的右手,无力地蜷曲着,那匕首扎得极深,桌上一摊摊红色的血迹。
屋内的差役立即手忙脚乱起来,谁都没料到,这柳明,关键时刻,还是如此的血性。
杨立武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脸上一僵,用左手迅速将匕首拔出,脚一软,瘫倒在地。
“给我把柳明绑起来!”他愤怒地吼叫着,“押入大牢!”
几名差役给柳明戴上木枷,将他推推搡搡到院中。
杨立武捂着伤手,满眼血红,透出杀气吼道:“柳明,你等会可知牢狱的滋味?”
柳明看着杨立武,冷笑道:“你还真以为你是费县的土皇帝吗?”
杨立武咧嘴,露出邪恶狠厉的目光:“这费县……有人敢惹我吗?”
“有人敢阻挠我吗?”
他脸朝苍天,疯狂大吼道:
“有人敢忤逆我吗?”
这一声吼叫,嚣张至极。
然而,此时,院外一讥讽之声响起:
“一个刀笔小吏,却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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