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有没有搞错?没听说警察还要种地!”白晓莎叫出声来。
马赛一脸苦笑:“后来我才知道,局里每个人都要过这一关,自留地,前两年整个系统的工资口粮还要靠这块地呢!”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你巴巴从乌市跑来,就为了跑这儿来、来种地?”
“现在不种了,今天队长正式让我回来参加办案,嘿嘿,当警察才刚当出一点味道……”
“不种地就满足了?我不信,不当警察你就活不下去?”
“这是两码事,我想过的,我和你一块呆在乌市,又怎么样?一两年后结婚,完了生孩子,生完孩子养孩子,孩子大了给他带孩子,到最后你去公园跳舞,我在旁边打太极。你说,这样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马赛很高兴白晓莎再把他们的矛盾提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想明白。
“想得美,我才不结婚那么早,你跟别人结婚生孩子去,什么孩子大了给他带孩子,我宁可去死!”白晓莎也露出笑容。
“就是嘛,既然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趁现在年轻,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管有成绩没成绩也算轰轰烈烈过,至于你在乌市,我在南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白晓莎反应让马赛兴喜过旺。
白晓莎突然没了笑容,幽怨地说:“说实话,我是狠不下心。哼,看你一个人在南疆怪可怜,让你保留一点希望好了!”
“谢谢,哦,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把耳朵伸过来。”
“什么事你说呀,这里又没几个人。”
马赛故做神秘地:“隔墙有耳,小心为妙。快点,快!”
白晓莎把头靠近,马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白晓莎嗔道:“警察耍流氓!”
第八章
1、
站在二十一层楼的窗口,阿布杜拉往外看,他看的是天空,高高地仰起头,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似乎害怕看到天空下面的景色。乌市是汉人的城市,高楼大厦挡住了清真寺尖尖的塔顶,满大街的异教徒,连维族人的打扮和汉人也没什么区别,尤其一些穿着露骨的维族姑娘,更让他咬牙切齿。所以,尽管南疆是他的伤心之地,他每年都要回去住上一段时间。
“会长,菜凉了,我去热一热吧?”凯日进门有十几分钟了,阿布杜拉还在看天,
“又要下雪了,今年的雪真多啊!”阿布杜拉终于离开窗边,走上炕床,炕床的毯子上摆着两盘小菜,一碗羊奶,几只烤馕。
凯日走近炕床说:“是啊,今年乌市真怪,都快五月份了还下雪。”
“要是南疆也有这么多雪那就好了!”阿布杜拉撕开一只馕,就着小菜地吃起来。
凯日本想拿菜去热,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不再吱声。
“能这么吃,比在共产党牢房里强多了!”阿布杜拉边吃边感慨。
“那是,那是。”凯日几乎每次吃饭都听他么说。阿布杜拉的节省让人难以忍受,在凯日看来那不是节省,是不会花钱。就说他所站地方,表面看和普通维族民居没什么两样,一点感觉不出是在二十一层的商厦上,但为了做成这个样子,花掉的钱可以在地上建十间同样的房屋。
“你有什么事?”阿布杜拉吃饱了。
凯日迟钝地说:“啊,啊,会长,你看和库的事定在什么日子,我、我通知他们。”
“我们在和库的展览馆什么时候能完工?”阿布杜拉反问道。
“下个月吧,今年的和库交易会用我们的展览馆,我一直在催他们赶工。”
“都来参加交易会吧,一块热闹热闹!”阿布杜拉把已经冰凉的羊奶喝得干干净净。
凯日赞道:“这样好,这样好,到时人多,大家来去也放心。”
“海达尔有消息了吗?”海达尔销声匿迹,阿布杜拉还是没有忘记他。
“啊,没有。”提起海达尔,凯日有点紧张,“不过,司马义倒是在和库出现了,生意做的相当红火。”
“司马义?”阿布杜拉下了炕,“回国的时候连吃饭也找我,他哪来的本钱做生意?哼,我看,海达尔现在肯定在和库。”
凯日道:“对呀,一定是海达尔把伊不拉音那里搞到的钱给了司马义,难怪这小子突然变成了巴依老爷。我马上去找他。”
阿布杜拉又站窗前去望天空:“另外,把买买提也叫去吧,在和库没有人说话比他更响了!”
“是,买买提的不少和库的塔里甫都做了伊玛目了,就怕,就怕……。”凯日从来就看不惯喜欢用清规戒律整人的买买提。因为买买提不但整外人,整自己人也乐此不疲。在他面前别说抽烟喝酒,就算说错一句话或者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也可能要倒霉。买买提塔里甫众多,凯日奈何不了他,只好在阿布杜拉面前大讲坏话,把他压制在乡下。
“怕什么?”阿布杜拉转过头,“买买提势力再大,也是我的塔里甫。我告诉你,我最担心的是海达尔,知道吗?哈桑居然要海达尔做他的代表参加会议。”
“会长,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凯日看到阿布杜拉默许的眼神,接着说:“我仔细考虑海达尔这个人,一来,他是哈桑的人,二来,不管他做什么,最终目的跟我们是一致的。第三,此人很能干,回国的人或者国内的人,恐怕没人能和他相提并论,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还有,海达尔终究是您的学生,我看他对您还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