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璨是在初三暑假里晕倒的,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爸爸一直在哭,说没有照顾好他。姜叔叔也皱着眉,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后来,他就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了。他的体毛变得稀疏,声音似乎变纤细,原本就不明显的喉结越发不显眼。医生说他的雌激素分泌骤增,这会让他变得越来越女性化。
牧归璨小的时候就因为这个病而昏倒过一次,后来一直在治疗,他们都以为已经稳定了,没想到竟然还会这样。
他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话,心里空落落的。
他想,自己是不是会变得不男不女。
后来,从医院出来,他就不怎么想和人接触了。
他很害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那感觉仿佛一只丑陋的大蝗虫藏匿于人类皮囊中,忐忑地伪装着自己。
下午输液时,他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到傍晚。护士早就过来替他把针头拔了,见他还睡着,便没有叫醒他。
牧归璨说了声谢谢,而后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他觉得有些饿,走到医院里的超市,买了个面包,刚刚咬了一口,便听到了季楠的声音。
“牧归璨,你得了什么病?”
他浑身僵硬,不敢回头看,便直接往前冲,企图把季楠甩开。
可他现在的小身板怎么比得过季楠,季楠跑了过来,几步就把他拦住,死死攥住牧归璨的手。他又问了一遍,“牧归璨,你生病了吗?”
牧归璨的手腕被他锁住,从手臂开始那一段发麻,那种麻木的感觉蔓延到全身,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处。
暮色沉沉,霞光像是天上的彩缎,橘红色的微光层叠落下,镀在牧归璨苍白的脸上。雪白的皮肤好似要被这片刻的光芒所融化,季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捧着他的脸,难过地看着他,他问:“璨璨,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的吗?”
季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中考后他们还一起说着要去旅游,可一个暑假过去了,他给牧归璨打了上百通的电话,对方却一个也没回。
季楠抿着嘴,他看着牧归璨,眼眶慢慢红了,他本来就是很爱哭的,他对牧归璨说:“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去你家里找你,你爸爸说你出去了。我等了你好久,每天都去,从早到晚,可你就是不出现。开学之后,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你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季楠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说:“璨璨,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牧归璨想要拉开季楠的手,可他刚刚碰到季楠,却不由自主抓紧了季楠的手腕。
他拉着季楠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可能是因为喜欢打篮球的缘故,季楠的掌心有些粗糙。,牧归璨拉着季楠的手,沿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放在胸膛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