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石没有听懂,茫然地抬头。
惠平公主接过女使端上的茶,轻抿了一口,颇为轻蔑地哼笑一声:“桓儿是金玉堆起来的人物,总有些不入流的猫儿狗儿要来巴结一二,你给我瞧好了——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好的医术,那永安堂送她过来,未必安的什么心肠。”
魏石这才明白,低声分辨一句:“林大夫的医术,定北侯府梁老夫人也是赞的,也并没有出格之举。”
王妃眉间几分厌恶,并不回应,一面饮茶,一面又问了些魏桓身体的情况。
最后说道:“你是他身边的人,凡事都要警醒。”
魏石点头诺诺。
出了惠平公主住处,魏石急急往回赶。
他虽托付了林煦,但终究还是太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
早膳汤药一类,还是要他亲自来的。
只他甫一进门,看到眼前一幕,如同遭了雷劈。
林大夫是正给世子喂药吗?
世子竟然乖乖地坐着喝?
世子胸前围的是什么?
是小孩子呛药时用的兜兜吗?
魏桓轻飘飘地瞥去一眼,魏石脚步一顿,进退两难。
“你回来了。”林煦看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魏石,将手中碗向着他的方向侧了侧,“我得去瞧一眼新送的药材,还剩半碗你来喂吧。”
魏石看了眼自家世子的脸色,喉头一滚,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林煦正奇,手背一凉,药碗便被托住接下。
她后知后觉,微凉的触感却像滚过一团烈火,烧得人心慌。
“劳烦林大夫,我手上好些了。”
魏桓觉到林煦细微的停滞,唇角便压不下去。
凉透的药汁被他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不知这位小大夫究竟在里头加了什么佐料,苦辛酸涩的滋味萦绕在舌尖久也不肯散。
可是魏桓尝着,竟然品出一点回甘。
这点甜头稍稍安抚了他。
他的面容逐渐清朗起来,将别在领口的丝帕细拆,手上叠了两叠,当着林煦圆瞪的鹿眼收进怀中。
“上面沾了药汁,就不还给林大夫了。”
魏桓说着歉疚的话,语气没有半点这个意思。
接着吩咐魏石:“去锦绡楼订一叠时兴的丝帕,送去林大夫的院子。”
丝帕之物,只有定情的男女才好互赠。
林煦不知道魏桓知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
于是摆手推拒:“没事的,只是条帕子,脏了就脏了。”
说罢竟在魏桓的脸上看出几分狡黠,狐狸得逞一般。
这一点子不搭的表情转瞬正经,他朝着空荡荡的门口扬扬下巴。
“可是魏石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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