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越滚越多,鲜花与青草也渐渐铺满巢穴。
池故起初,真的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
分别时他的话说得绝情,他知道他一定伤到她了,所以并不奢望她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住在一起。
但是那天她敲开他的房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池故心底的欲望裂成一方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见一面根本不够。
这短短的一面和寥寥几眼,怎么可能填补得了这七年来空洞而泛滥的想念。
而她也始终没有说要搬走,她在这里安然地住了下来,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逐渐留下了她生活的痕迹。
池故掌心顺着手腕往下,握住她的手。
“那么你呢,”他低眸望着她,眼中化开如映照在窗帘上融暖的柔光,“明知道要跟我一起住,为什么还要搬进来?”
林听问他:“你觉得呢?”
他顿了顿,难得坦诚:“我想听你说。”
林听眨了眨眼,心里头的气早就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说:“池故,我是为你而来的。”
当喻思禾说合租的人是池故时,她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
她就是为了他才租这间房的,她就是知道了住在这儿的人是他,才来的。
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来找他。
林听想,七年前池故说的话那样决绝,他一定不太想看见自己。
可她想见他,就算没有这个合租,等她在宣城稳定下来,她也一定会去找他。哪怕只是见一面都好。
——但,见一面怎么够。
野兽以为自己装点的漂亮巢穴终于诱骗小猎物在这里安家。
可实际上小猎物一开始就是奔他而来,哪怕没有鲜花和青草的装饰,她也一样会来。
池故吻下来的时候,林听也踮脚迎上去。
他们从未如此难舍难分过。
林听被池故抱上沙发,他似乎格外喜欢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他会托着她的背,禁锢着她的腰,将她掌控。
林听努力地拔回一丝理智,退开一点,调整了一下呼吸:“那我的房租呢,你骗我的人,还骗我的钱……”
池故捏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我吻了下:“没动过,一会儿还给你。”
她双眸迷蒙一下,轻喘两口气,想起另一个疑问:“我还听纪淮梁说了……‘零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