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釉抽了三双勺子分递,催道:“快吃吧,吃完快回家。”
蔡小纹勺起一个馄饨,这次耐心地吹温,送进嘴里。还没咽下,她突然双目圆瞪,低头吐出个铜钱来。
“这么好运?!”小猴子手快,一把拍住还在桌上转圈的铜钱:“小蚊子,快许愿!”
“我一个人许愿有啥意思,大家一起许吧。”
于是三人皆合掌闭眼。小猴子心说:望胸还能成长一点……
蔡小纹想的倒意外正经:明年打败师姐,让小猪壶九品优胜!
苏釉诚心许愿:我想用盆吃饭……
三人许完,一同睁开眼。苏釉笑道:“愿我大宋国泰民安。”
蔡小纹小猴子皆点头:“国泰民安,国泰民安。”
不一会儿吃完馄饨,做东的苏釉喊了大娘结账,弯手去腰间摸钱袋,摸了个空。
糟了……她这才想起今天没有钱啊,连晚饭都是去蹭蔡小纹的不是……空钱袋都放在家了。她无法,只能面有愧色地对蔡小纹道:“我今天没带钱,你能先付吗……下次我再请!”
蔡小纹挠脸,为难道:“我也没带……小猴子呢?”
小猴子摇头道:“出来干这事时我从来不带钱。”
大娘魁梧的背影渐渐压近,苏釉偷眼看去,案板上的菜刀寒光夺目。她转头看着两个出门不带钱的家伙,哭丧着脸道:“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猴子和阿俏有缘的
突然发现三姐给我丢了个地雷。哎呀真羞涩
第17章心暖了吧
“不跑了……就是拿刀剁我我也跑不动了……”苏釉满头大汗,扶着树喘气。她平日忙于制陶和生意,就算有闲暇也是画画读书胡思乱想。长久没有锻炼身体,现在连跑过了小半个城,实在是迈不开腿了。
蔡小纹和小猴子听了,也停下脚步,扶腰休息。如此深夜,在城中飞奔。若是被巡城捕快发现,绝对会被当成贼人的。可是腰中无钱又有什么办法呢?蔡小纹想起自己曾读过一本小说。书中落魄的俊俏书生,在京城举目无亲,还丢了钱袋。在饿得快要发昏的时候,他厚着脸皮去个炒面摊白吃了一顿。结果摊主大娘不仅没有计较,还继续让他白吃白喝直到考试结束。后来书生终中进士。故事的最后,笔者总结了一句话,蔡小纹记忆犹新:小买卖者,摊头担子为全部身家,大多身怀自保之技。若吃白食而无虞者,要么文弱帅,要么跑得快。蔡小纹见胖大娘舞得一手好双刀,感叹“身怀自保之技”所言不虚,那么对下一句“无虞者,要么文弱帅,要么跑得快”就深信不疑。她自诩不是文弱帅,那只得跑得快了。巧得是,苏釉虽没读过这本书,却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三个人,白吃了三碗馄饨,跑了小半个城。现在气喘嘘嘘,汗流浃背,直感叹蹭吃者的不易。苏釉抱住树,都懒得看身后胖大娘有没有追来。反正她宁死也不跑了,还暗自后悔怎么刚刚没有这种觉悟,白白累成这样。小猴子则没有这么超脱。她踮起脚仔细张望,确定身后无人,总算放心,对二人拱手道别,独自向另一个方向回家去。
蔡小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想到今晚做过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脱口傻笑两声。
苏釉以为她笑自己呢,困累之下没好气地问:“笑什么……不擅跑步不行吗?”
“我笑我自己呢。”蔡小纹见苏釉气喘不息,实在是走不动的样子,便伸手过去,笑道:“我拉着你走?”
“呃?”苏釉抱树望蔡小纹,呆呆地没伸手。蔡小纹额发都被汗浸湿,笑容中都带着疲倦。但是这柔弱一笑配上伸手的动作,在苏釉看来却是美不可言……
“我拉你走吧?”
苏釉木然伸臂,把手掌交给蔡小纹。蔡小纹握紧,用力把苏釉拉至身旁。“回家咯,师姐。”
回家咯,媳妇儿……苏釉擅自把最关键的词给换了,接着这个新句砸在心头,溅得心血涨红了脸。脸烫得不敢抬头,她便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被蔡小纹牵着向家走去。
蔡小纹可不知道苏釉此时的自我定位是什么。她还以为苏釉和自己一样,出了一身汗畅快的很,便乐呵呵地问道:“师姐,舒服吗?”
舒服吗……舒服吗……若把苏釉刚刚的胡思乱想比作“关关雉鸠,在河之洲。”蔡小纹的这句问话,则直接把苏釉从“诗经”推到“十八摸”……
半夜里啊,伸呀手啊,摸呀伊呀姊哟嘿……苏釉狠命摇头,晃掉脑海里的锣鼓点子:诗经就很好诗经就很好!
“师姐你没事吧?”
“啊……我,我有点冷。”苏釉对蔡小纹的遐想简直可以编册出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她觉得似成相识。
“冷啊……”蔡小纹张手穿过苏釉的指间,与她五指相扣。“还冷吗?”
手被蔡小纹扣紧,苏釉有点晕眩。这幅场景竟然和她的遐想高度吻合,那么想想接下来的剧情让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还冷……”如果真的原景重现,蔡小纹应该拉着她的手放进怀里……
果然!蔡小纹抬左手去拉开前襟。苏釉嘴唇都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见蔡小纹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猪面具,递给苏釉,关切地道:“你戴在脸上挡挡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