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现在怎么样?”
巴兹尔叹了口气。
“贝蒂现在很难被说服!她要是能随和一点就好了——我是说比如一天不涂唇膏——那样的话事情还会好办一些。而事实是她好像总是要在我妈在身旁时显出很现代的样子。”
帕克·派恩先生微微一笑。
“贝蒂和你母亲是这世上你最爱的两个人。我本以为她们两个人会彼此欣赏、互相喜爱。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小伙子。”
“我希望您可以跟我一起去见见贝蒂,好好和她谈一谈。”
帕克·派恩先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贝蒂和她的姐姐、姐夫一起住在离海边不远的一栋年久失修的别墅里。她们的生活简单到让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所有的家具加起来不过只有三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床。墙上还钉着一个碗柜,杯子盘子都毫无遮掩地摆放在上面。汉斯是个留着金黄色寸头的热情小伙子。他在房间里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说着又快又拗口的英语。与一头红发、满脸雀斑、眼神机灵的贝蒂·格里格相比,姐姐斯特拉就显得十分娇小和白净了。帕克·派恩先生发现她和前一天出现在皮诺多克酒店时一样几乎没有化妆。
贝蒂为帕克·派恩先生端来了一杯鸡尾酒。
“你被卷进来了?”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帕克·派恩先生点了点头。
“那你站在哪一边,老男孩?年轻的恋人——还是持反对态度的老人家?”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之前是不是做得有点过火?”
“绝对没有,”格里格小姐直言不讳,“但是那个老家伙实在是把我惹毛了。”她一边说一边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巴兹尔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快要被他逼疯了。巴兹尔这些年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这让他变得十分愚钝。其实巴兹尔本身一点都不傻。不仅如此,那个老太太还总是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来看只是一点都不‘时髦’。”
“你是说这就好像是先把齐本德尔式椅子从古董店里搬出来放到维多利亚时代?等以后再把它们撤下来,说:‘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贝蒂·格里格眼睛一眨,计上心来。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诚实。真正把我惹毛的其实是巴兹尔——他实在是太紧张我会给他母亲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到现在我都觉得他会放弃我——如果他母亲对他恩威并施的话。”贝蒂·格里格琢磨了一会儿。
“很有可能,”帕克·派恩先生附和说,“如果他母亲的伎俩使用得当的话。”
“你会告诉她应该要怎么做吗?你知道,凭她自己是想不到的。她只会一味地反对,尽管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如果你提点她一下的话——”贝蒂咬了咬嘴唇,用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坦率地望着帕克·派恩先生。“帕克·派恩先生,我听说过您。您应该对人性很有见解。您觉得我和巴兹尔是不是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