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地上的朱向发虚脱地紧闭着眼睛,手上的黑炭色也已经褪去,变得苍白,青筋毕现。
屋子里的腥血味令人作呕,大家陆续退了出来。马桂英要去厨房洗手,郭峰本能反应地叫个警员跟上去,也许他怕这个神秘的老太太再度神龙见首不见尾,转眼又不见了。
专家医生们交头接耳,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许太具有颠覆性了,且不管放血疗法是否有根椐,但马桂英娴熟的外科手艺就足于让专家汗颜,还是法医有经验,马上去收集流满一地的黑血标本,他相信科学会给他解释。
马桂英从厨房出来,径直走到张爱华面前,突然拉起张爱华的右手掌,仔细看了又看。张爱华问,马老太,有什么不妥吗?
马桂英脸色凝重,有点不太肯定,犹犹豫豫的样子,又翻过手来给她号脉,还撩开张爱化的刘海观察她的额头,最后才说:妹子,如果你想要孩子,请马上回家,半月不要出门,听我老婆子的一句话。
马桂英说完就要走,张爱华急急跟上去,拉住她说:马奶奶,你别走,告诉我为什么好吗?要不我走不了的,我正在办案呢。
马桂英看看旁边的人,拉着张爱华走到一角,压低声音,非常严肃又神秘地说:你信我老婆子一次吧,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你现在孩子很健康,我号过脉了,但是你左额有黑气,手掌太阳丘显示一条赤龙,已经逼近土星丘,如果你不回家,三天,最多十天之内,必有血光,势必祸及小孩,如果能躲过此劫,你会有一个漂亮健康的小女娃子。
张爱华被这番话吓得懵了,近日来的所见所闻,令她对这个老太婆的感觉非常复杂,她既不想让自己去相信她,却事实总是证明她是对的。
张爱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拉着马桂英的手不放,轻声恳求说:老太太,你就不能救我的孩子吗?难道我只呆在家里就能平安吗?
马桂英叹了口气,说,妹子啊,老太婆也不瞒你了,我知道你们一直都不放心我,在医院还派了警官守着,其实今晚是我最后的心事,现在完成了,我老太婆也一身轻了,一辈子劳碌通神,该做的事也都做完了,虽然没有做好,半途而废,也许这就是命吧,龙老爹(龙三少)也曾预言过我最终成事不足,五行缺木,非栋梁之材。因此,以后你们也不用放心不下我这老骨头了,她蹦不起来,也不想蹦了。
妹子,你也是个苦命人,六亲无靠,自力更生,劳碌奔波,称命不到四两,这是注定的,姻缘对你是道大坎,要想跨过去,必有一损,但过去了,你就很好了。
马奶奶,你,你快告诉我,损什么?只要孩子丈夫都好,我损什么都愿意啊。张爱华都快要哭出来了,紧紧拉着马桂英的手,不断哀求着。
孩子,命是注定的,我老太婆也无能为力,只是负责泄露天机,这也折寿啊,你别问了,听我的话,快回去吧,回去吧,只要呆在屋内就不会有事的,十天半个月就好,要是闷,来医院找我老婆子,我给你讲故事,讲龙老爹的故事。
马桂英轻轻甩开张爱华的手,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蹒跚着走了,身后的这个屋子,这个曾经的家,还躺在地上的儿子,站着发抖的女儿,这时候,却一个都没有装进她的心里,亲情在某些时候,也会很轻很轻,马桂英,此刻的心里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混混沌沌,她终于明白到了继父龙老爹临刑前的那句话&ldo;人啊,最累最累的时候,忘记自己是个人,你就轻松了……&rdo;
张爱华望着那摇摇晃晃逐渐变小的身影,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叫上一个警员:快,去送老太太,这么晚了,要保证送到市人民医院,给她买点吃的,安排她住下来,费用找我报销。
警员领命向马桂英追过去,这边的善后工作也在忙碌着,朱向发被抬下山送镇上医院,两个孩子已经醒来,也一同送院观察,朱向妹跟儿子一起也安排去镇人民医院。其它人员一同回市区。
张爱华这时候又想起一件事,她掏出一个小方盒子,这是一个二合一追踪接收器,发射器就是她放在吴庆运动包夹缝的那个。令她吃惊不小的是,接收器的扫描屏幕上显示吴庆离她不足两公里。她马上从接收器里拉出耳机,塞到耳孔,里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有些小小的干扰,但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吴庆的声音,只是一句话:我先进洞,你跟着来。
三十五、进洞
吴庆是个有心人,律师的行当也锻炼了他思维严谨及记忆力超常能力。对于到土司洞路线这样的记忆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上山的路上树影鬼耸,但他强压了心头的激动,每一步都走得轻快却无误。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留意到,在身后,在洞口,树影里隐藏着人影,那是眼睛里闪着金子渴望的人,宝藏是一个千古的恒吸力,意味着命运的落差,前途的巨变,欲望的本质是动力,这些心态都让隐藏的人影动作笨拙,不过,没关系,在宝藏面前人人笨拙。
吴庆摸进了山洞,这里有些凌乱,上次赵福生敲下来的碎石头没有人去清理,村民们不愿再走进这里一步,因为死过人,是不祥之洞,因此在洞口贴了许多代表驱鬼的符。
手电光在洞壁里搜索着,最后定格在熊身上,吴庆非常仔细地盯着它看,然后又移到兔子上,这只巨大的兔子仿佛要和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