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怕输,不怕爱上他,因为,他们的相遇,必定是为一股不可知的力量牵引着,她想知道那是什么。年轻时,多摔几次跤,多几道伤疤无所谓,反正复原能力强.若是凡事瞻前顾后,什么都不敢尝试,那么这样的青春又能留下什么让年老时的自己回味呢?“出来了、出来了。”媒体记者一阵骚动,纷纷挤至出口——电影散场了。罗曼光站在人群后方,确定自己不会遗漏任何一个走出电影院的人,按捺着雀跃的心情,继续等待。出口处渐渐拥挤了起来,罗曼光踮起脚尖,昂首眺望。她找到他了。楚河挽着一位身材高挑的模特儿,身处于记者镁光灯急于捕捉的众明星间,他依旧是最耀眼的男人,风度翮翩,卓然不凡。罗曼光以一种赞叹的目光追随他移动的步伐.这个男人,俊美得教人屏息。忽然间,她的视线和楚河对上了,她立刻咧开嘴笑,小动作地挥挥手,只是要让他看见,她在这里。不过,她是不是看错了?楚河似乎没有发现她,因为他和他身边的女伴直接朝他的座车走去,没有迟疑,更没有回头。他身旁的女伴紧搂着他的手臂侧耳倾听他说话,不知听见了什么,笑倒在他肩上。他说笑话给女伴听?罗曼光的笑容凝结在冷空气中,所有等待时的时间都比不上这一刻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漫长。她知道他看见她了,他注视她的眼睛绝对超过两秒,只是为何他面无表情,犹如瞥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她还没白目到特地来破坏他的约会,故意让他难堪,她只是爱玩,想感受一下在人群里看见彼此时那种眼神交流的默契。他会明白她的玩心,但也会明白她的分寸,也许朝她眨眨眼,也许微皱个眉头暗骂她顽皮,或者干脆朝她走来,敲她一记脑袋。就算他最后遗是和今晚约会的对象坐车离开,她也不会为此难过。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结果是她心血来潮自导自演了一场没有观众的独角戏……罗曼光退回柱子旁,不觉湿了眼眶,心,拧成一团。她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特别的,至少在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经过亲密的关系,现在才发现……原来,在他心目中,她什么都不是。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宠爱,并非她专属。还是一厢情愿,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忘了,他们还在游戏中。“不冷?”蓦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曼光抬起头,看见一双促狭的眼。“楚河……”泪水夺眶而出,在看见楚河站在面前时,她的所有理智已然瓦解,仅存的最后一点好胜心也荡然无存。她好喜欢、好喜欢他,毫无理由,明知他是恶魔一般的男人,明知他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还是爱他。原来,发现到爱情的存在,往往是因为心痛。“好玩吗?”楚河勾起唇角,捏捏她冰冷的脸颊。先前,唐龙云已经传简讯告诉他罗曼光会来。他知道她爱玩,故意陪她演戏,其实是先让司机送女伴回家,再折回来找她。“不好玩!”她扑进他怀里,掩饰泪水,“你吓到我了……”她顿时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输了,而且后悔了,后悔当初的赌注,她不想这么快就承认,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他。如果,她再拖延一段时间,也许他可能会爱上她,若是两个人都输了,那其实就是都赢了。他低头勾起她的下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她的眼眸里闪着异样的品亮。“晚餐没吃饱,又来讨宵夜?”他明白看见的是什么,明白她此刻异常的反应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不动声色,当作不知情。“当然……那一点点,怎么够我填饱饿了三餐的肚子……”她的脸在他胸前蹭着,佯装抱怨。“想吃什么?”“想吃你。”“什么?”他应该是听错了,这句话,要说也应该是他说。她抬起脸,直视着他,“我说,我想吃掉你。”楚河怔了怔.哑然失笑,“在这里?”“用最快的速度找间最近的饭店。”她渴望他的拥抱,紧紧的拥抱。用汗水与温度填满她骤然涌上的空虚。她吃醋、愤怒、不安……这些情绪对一向自信的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爱情,是会因为生命接纳了另一半而让人更完整,还是会将一个原本完整的人,一点一点地掏空,让人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饭店电梯内,罗曼光十指紧扣着楚河的,紧到掌心微渗出汗。楚河感觉得到她平静的外表下翻腾的心境。许多女人说爱他,她们在他面前哭泣、崩溃,甚至以寻短的方式企图得到他的关注,挽回她们自认为存在的爱情,就是不愿相信他从来不曾爱过。他不知道罗曼光将会如何。此时,楚河有些矛盾,他并不想伤害她。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一开始根本也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只是自私地被这个感觉还满有趣的挑战吸引。他自信自己不会是输家,不过,冷眼旁观手下败将的垂死挣扎也是一种乐趣,尤其是挫折自信满满,跟他一样自认为是最后赢家的对手。他曾经给过她机会从他的游戏人生中逃开,但她却布下更大的网留住他,事实上,他不必为日后她的心伤负责。那此时又为何摆豫?“几号房?”电梯门开启,罗曼光弯身探看楚河手中握着的房门钥匙。“曼光……”他想盖住房间号码。“我们走吧!”她比他还急,拉着他就往外走。楚河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将那一点不属于他性格中该有的犹豫抛到脑后。凡游戏,必定有输赢,她早晚要体认成人世界里的残酷,也许,下一次,她就会懂得在尚未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前,别急着掏出自己的心。楚河打开房门,将钥匙插入门边的钥匙座,房内的床头灯,亮了起来。在门自动阖上的同时,罗曼光踮起脚,环住他的颈,吻住他。她热情、急切,但技巧仍生涩,忙了半天,他的衬衫第三颗扣子,还没成功解开。“我来。”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带她到床边,拉起被单,而后低头寻找她柔软的唇瓣,温热的舌尖挑开她的齿贝,湿润她因心急而干燥的小口。大手在她因他的吻而晕眩时纯熟地褪下她的衣物,而后解开自己的。“现在可以开动了。”他离开她的唇,促狭地眯起黑眸,看看这饥饿的女人下一步想怎么做。昏黄的灯光映着全身赤裸,毫无遮掩的她,而眼前坏心的男人明知她笨拙却仍吉安帕整以暇地等待她主动。她该感到羞赧,或许还应该生气,他明明可以温柔待她,明明可以轻易征服她的情感,但他连这点心思都不肯花,可她。偏偏又无法对他生气。因为楚河就是楚河,一个不会让人看见真心,压根儿不打算做好人的男人。楚河坐在床沿,欣赏罗曼光处变不惊的镇定,如果她想长长久久的吸引他,是得比一般女人更特别些、坚强些。罗曼光缓缓地踏出一步,往楚河走去。她伸出细白的手臂,轻轻地梳过他的发,抚过他的耳、他的眉心和好看的鼻粱,如同触摸一座巧夺天工,令人赞叹的雕像。最后,她贴近他,将他拥入怀里,让他的脸靠在自己温润的胸脯上。就像母亲抚慰受伤的孩子。“你在做什么?”楚河发出干哑的声音。她闭着眼温柔地说:“融化你的冷漠,滋润你干涸的心灵。”“滚开!”倏地,他强拉下她的手,嘶吼。罗曼光吓得倒退一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