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赔着笑,小心翼翼地走到夏良旁边坐下。
“不错,”花姑婆的眼睛紧盯着我,“体态倒是还可以。”
我在夏良旁边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我无心惹火上身,夏良却不放过我,他也端起茶杯押了一口,问花姑婆:“师姐,我发给你的舞台剧你看了吗?”
花姑婆在这一点上和我达成了共识,她露出一个嫉妒嫌弃的表情来:“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也不嫌丢了师父的脸。我早说了你踏踏实实地编舞就好,非要自己写什么故事。”
听见她这么损夏良,我有些想笑,碍于这两位的威严,忍住了。
夏良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不忘把战火往我身上引:“那你觉得小雪师弟跳雪妖怎么样?”
“他?”花姑婆冷笑一声:“吃不了苦,我看他能跳成什么样。”
时隔多年,再次被花姑婆点名说不能吃苦,我脸上有些发热,瑟缩道:“老师,我没有……”
在夏良手底下的这段日子我虽然抱怨,但真的没有偷过懒,夏良显然也知道这点,便替我说话:“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心里都有分寸了。”
“分寸?”花姑婆瞪着我,眼里简直要冒火,“谭未雪,你跟我说说什么是分寸?我尽心尽力地培养了你四年,培养出来你这么个小白眼狼,毕业以后手机号码一换,谁都找不着你,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老师……”我本来想说我以为她不喜欢我,话都嘴边又吞了下去,我低着头,脸上要烧起来:“对不起。”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对我抱有很大期望的所有老师。
在他们面前我露出了最任性自私一面,她说我是白眼狼也确实没错。
夏良把我叫过来见花姑婆,应该就是为了警醒我一番,他那么精明的人,一定早就看出来我在跳舞这件事情上摇摆不定的态度。
说句难听的话,我可能就是烂泥巴,是朽木。
扶不上墙,也不可雕。
偏偏有人就爱把我当成璞玉,精心雕琢一番,却被我辜负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人的视线可以这么沉重,我垂着脑袋,在花姑婆的目光下压根抬不起头来。
“好了好了,”夏良见我被敲打的差不多了,笑呵呵地打起了圆场:“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小雪,你确实对不起我师姐,你要是想补偿她,就给我好好跳舞,打起十足的精神来,别一天到晚睁着双大眼睛神游,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