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看了霍骁一眼,他已经拖了外套,衬衣挽到手肘,修长的手指攥着汤勺,正垂着眼睛喝汤。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谢谢,他已经喝完一口汤,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来不及收回视线,只能呆鹅一样跟他对视。
霍骁很自然地把一副新的餐具推给我,跟我说了一声吃完饭继续吃药,然后继续喝汤。
他对我时好时坏,让我猜测也许在他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他对每件事情都一视同仁,所以他可以揍我,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照顾我。
于他而言,揍我一顿或是喂我一颗糖,都是在完成他的任务罢了。
我却不能像霍骁那样不动声色,我有情绪,热烈且浓厚,他揍我时我恨他,关心我时我也会感动。
我真的没办法像霍骁那样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
霍骁的饮食规划的很严格,晚餐只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点蔬菜。
他见我握着叉子一直没有动作,还提醒我鱼翅凉了会黏在一起。
我回过神来,低头用叉子搅了搅椰壳里的鱼翅。
可能是因为还有点发烧,我嘴巴里很苦,吃东西没什么味道,草草吃完了晚餐,我又从药板上抠了两个药片,就着水吞下去。
头发已经半干,我把毛巾挂到架子上,躺在床上闭了会儿眼睛,发现我可能只是累了,但是并不困。
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一种感觉,就是你明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真正躺到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
我很想找个什么人陪陪我。
踟蹰着,我敲响了霍骁书房的门。
霍骁过来给我开门,并不让我进去,挡在门口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看了他一眼,固执地把他推开,走到理他工作的书桌最近的地毯上坐下。
霍骁不明白我是怎么了,跟着我走进来,低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不舒服,让他不用管我。
霍骁果真不再管我,又回到书桌前敲起了电脑,偶尔打开蓝牙耳机低声说几句话。
我在地毯上做了一会儿,又觉得累,于是趴在地毯上,手臂垫在脑袋下面,望着霍骁工作的方向。
霍骁工作时会戴着眼镜,看上去很安稳很可靠,可是摘了眼镜又会打人。
估计是余光瞥见我趴在地板上,他还警告我:“睡着了我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