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人轻笑了声,如夏愤而看去,灯火明灭中,殷东正细细瞧着她,低低说了声:“站那么久,你不累吗?”
话音刚落,楼梯转角店小二抬着吃食快步走来,临进门前瞄了一眼如夏,察觉她神情不妙自不敢多问,只向内道了声:“客官点的吃食来喽。”
小二一边利落地上菜一边大声道:“双烩肉丁一盘,卤牛肉一盘,醉虾一盘……”听得如夏这个饿啊……,便听殷东问道:“你不吃吗?”
随即,桌边顺理成章多了个大活人。店小二处变不惊地熟练为她摆好了碗筷,临出门时,还细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二人对着烛光吃着饭。无言中,殷东夹了块肉放到如夏碗里,如夏顿感受宠若惊,便听殷东道:“晚上你还是睡地板吧。”
“……”
就算睡地板也总算有被褥,如夏就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下沉沉睡去。
寂静的夜晚,一丝声音也无。
殷东突然睁开了眼睛。
屋中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虽然极浅,但她终于睡着了。
殷东起身,毫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只见外面弯月悬空,星光满天,当真是极好的夜色。
就在这时,一只银鸟悄然飞来,停在窗沿上。合拢了翅膀,微微低垂着头,似在恭敬聆听。
一只鸟竟能摆出这种姿态,实在匪夷所思。
银鸟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吩咐:“去告诉义父,我已找到了合适的女子,让他不必再为此费心。”
银鸟微挪了一下却没有飞走,似在犹豫,而后又听殷东道:“你如此照说便是,其余的无须理会。”
“是。”银鸟道。
一只鸟竟开口说话了,若如夏看到必定再次瞠目结舌。
银鸟展翅飞走,殷东关好了窗。
沉睡的如夏毫无所觉,此刻正有些无安全感地裹着被子睡得香甜。
殷东来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抬起手轻轻触向她的眉间,就在这时,一抹红色倏然显现,殷东惊讶地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霍炫尽突然睁开了眼睛。
夜色苍茫,连日来日夜不停地与林为雄等人寻找如夏均无所获,他几乎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心慌意乱有极不好的预感。就在方才,一种奇怪的感觉令他心头猛跳,随即起身,于夜色中悄然骑马独自向北疾去。
暗夜中,如夏依旧酣睡。殷东神色莫测。
指尖再触其眉心,刺眼的红色倏然显现,殷东色变!当下再不犹豫,一把抱起如夏悄然离开客栈。
咯吱咯吱的窗响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苏婉之。自窗口探看,发现隔壁窗户未关,此刻正被夜风吹得乱响,苏婉之隐忍不下,喊了几声,却未见有人回话。当下二话不说便自窗口跳出跳进了隔壁房间。眼见屋中无人,不由得暗道:难道他俩付不起房钱半夜跑了?
苏婉之关好了窗户正要回自己屋去,忽瞥见地上有床被褥。不禁暗道,难道那位公子和那个美貌女子不是那种关系?……也许那女子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怎么会睡地板。
苏婉之想到此处不知怎么,心中一甜。
次日。
如夏醒来时,只见头顶蓝天白云,四周潺潺水声,想起自己昨夜睡地板,便即挠了挠头,有些迷糊地重新又闭上了眼睛,直到一根草在鼻端扰来扰去,不耐烦地伸手去抓,便见身边殷东饶有兴致的眉眼。
她翻身坐起,看了眼阴阳怪气的殷东,一头雾水。昨晚明明睡在客栈怎么今早醒来却在荒郊野外?客栈呢?人呢?难道在做梦?掐了自己一下,“啊”地一声,眼见殷东眯起了眼,立刻面红耳赤起来,这,这……不是梦么?
眼前情景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