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前世的暴|君,仅凭着对爱情的执念,也不会真伤害到他们父子,更何况他面对的是早不似前世暴戾的男人。
楚亦茗手抚上姜青岚后脑已然鼓起的大包,哪能不知这人扑过来护着自己,该是摔得有多狠,要是换作自己,只怕是头磕上这一下,都能疼得掉下泪来。
他满目疼惜,关心极了地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的,这要是摔傻了怎么办?”那些故事里,头受到撞击失忆了的都不在少数,他可承受不起再与这人重拾一次爱情的波折。
姜青岚面色还急着,哪顾得上自己,任是自己躺在地上的模样如此狼狈,也满心都在楚亦茗,只目光梭巡在他的脸上身上,急得呼吸都乱了,忧极怒极,道:“你怎么还能关心我呢,你这不能磕着碰着的身子,我,我这种随时会失控的人呢,你就该三针不够,就戳十针,针控制不住,你就该上刀子,你……”
“青岚,我相信你的。”楚亦茗双手捧着姜青岚的脸,坐在人腹上,居高临下看着这男人发自真心的慌张,动容不已。
人都说疯子不能说理,可若是这人疯着的时候,还只惦念着他,他又如何能放手呢。
姜青岚却是越想越气,气自己,气得话都急了:“你这样总是对人对我心软不成,我回去,我得命人给你打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我要匕首做什么?”楚亦茗目光奇了,好生安慰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再怎么样都会保护我的。”
“我怕我再伤害到你,我怕我此生总会有失控的时候,我若是再因血脉发疯,”姜青岚握住楚亦茗的手,倏然一下虚握着什么似地对着心口发力,目光清醒郑重道,“茶茶,若有你制不住我的那一日,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楚亦茗这会子才是真受了惊,立刻抽手,哪能还不明白,这是要他为了自保,把匕首往爱人心窝子捅。
他摇摇头,温柔地说:“我不需要那样的匕首,永远都不要。”
姜青岚还要认真劝说。
楚亦茗却是双手用力按下姜青岚的肩,低头一吻堵住了对方的嘴,甜腻地勾起那总在说着让自己不悦话语的舌头,强势地与人纠缠着呼吸。
倏然间,略起身时,便不容置疑,高傲地说道:“殿下冷静了吗?听不听我的话?”
“你真是……”姜青岚呼吸急|促。
“既要我制得住你,殿下不就该随着我的性子来,”楚亦茗指尖风流极了地在人唇上描摹,微微仰颈,一双美眸睨着人,说,“要不要听我的话?”
“茶茶,你这样,是很容易被我……”
“被殿下如何?”楚亦茗俯身又是一吻落在对方唇上,越是纯情的脸做着这种主动勾|人的事,越是让人眼睛都不舍得眨,唯恐错过了一丝一毫自那双杏眼撩起的春意。
姜青岚兜住他的双腿,论力量博弈怎会落了下风,起身,将他抱起悬在腰间一气呵成,只差将他压在墙面,教会他这样诱|人是怎样的危险。
“殿下慢些,”楚亦茗脸色蓦然一阵红,轻拍着对方的肩,低语道,“我有着身孕呢。”
“茶茶,”姜青岚转身将他搁在桌面上,双手撑在他身侧,垂眸紧瞧着他不过须臾就不敢再恣意放任的眼睛,轻笑一声,说,“若是这孩子生了,你再这样,是很容易被我睡了的。”
睡了……
这人堂堂一国摄政王,未来的皇帝,竟用上了这么直白的词。
楚亦茗身子往后仰了仰,避开更多的亲|近,那要人“听话”的气势全在这一刻散了,柔柔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忍心在你心上捅刀子,如此这般,试过一回,总算知道怎么让你冷静了。”
“发现什么了?”姜青岚仍在低低地笑。
楚亦茗双手胡乱推了推这人的肩,面色局促,道:“你这人,你再怎么急了……也,也……”
“本王再疯,也觉得和你亲|热比杀人有意思多了,”姜青岚一手按在他孕肚,眉目故作遗憾,道,“小崽子误事啊。”
“哦,在意这孩子的时候说他是太子,碍着你快活的时候,就又说人家是小崽子了,”楚亦茗拍开姜青岚的手,挑起眉头,教训道,“我可有言在先,这孩子如今是能听见的,来日他出生了,若是以为你待他不好,我可不帮你说话。”
姜青岚将他往怀里一搂,埋首在他颈边,说:“本王不管,日后本王管教他,要是打他,你得站在本王这边说他不好。”
“为什么要打他啊!”楚亦茗推人一下,没有推开。
姜青岚双臂固执收紧,道:“小孩子都有不乖不听话的时候啊。”
楚亦茗还想争辩两句。
却听姜青岚略显低哑的声音,说道:“他有你惯着,不会比本王小时候更乖了,可本王幼时却总是在挨打,一个根本不是本王生母的女人,从本王有记忆起,日日折磨本王的身心,她嫌弃本王愚笨。”
明明他如今有这样的心机。
“她嫌弃本王丑陋。”
明明他有着能与楚亦茗相配的容貌。
“她说本王的生母看似高贵,不过就是姜王交易到敌国的货品。”
可这女人却巴巴着在他生母死后,走上她生母的路。
“你敢相信,即使身世都是假的,但当时身为一国皇长子的我,除了能让人看见的脸面,处处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