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邹氏与夫君一同回大房院子,一路上,邹氏都低头沉默着。
可贺常齐偏凑到她身边一脸遗憾的感慨,“若是三弟妹会烹制鹿肉,不知是如何的美味。”
邹氏被一噎,心中更加淤堵。
脚步一顿后,走的更快,偏偏迟钝的贺常齐还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哎,远静,远静,你慢些,天黑,路不好走!”
邹氏咬着唇,脸色难看。
从昨日丈夫回来,就听他说在老定远侯寿宴上,楚琏做的那寿桃是多么受欢迎。后来在婆母那里说了一遍,再后来去老太君那里又说,还可惜楚琏不会做鹿肉。
她作为贺常齐的正头妻子能不生气?
三弟妹再好再会做吃食又如何,她是三郎媳妇,又不是贺常齐的!
邹氏听着心塞不已。
楚琏若是知道大嫂对她的厌烦是由此而来,非要在大哥贺常齐面前大哭一通不可。
大哥啊!可不带这么坑队友的!
还有,你这么迟钝,大嫂知道吗?
晚间,桂嬷嬷伺候楚琏更衣的时候,将融首饰得来的银两并楚琏那单子上要求的东西都交给了她。
楚琏边朝着小书房走,边打开桂嬷嬷给的小木盒。
木盒里整齐放着四块小小的金砖和她让桂嬷嬷寻首饰铺子打的银首饰。
桂嬷嬷跟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劝道:“三奶奶,这些银子还不如您自己留着防身,虽说是在府上,但是您毕竟是三房,三少爷继承不了爵位,老太君过世后必定要分出去单过,府上用度有大奶奶把控着,其实要花银子的地方不少呢!”
楚琏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桂嬷嬷,杏眸在灯光下有如星子,晶亮澄澈,“嬷嬷,你难道还指望钱是省出来的?”
桂嬷嬷语塞,顿了顿,还要再劝,“可您这不是刚掌了三房,如何能这般大手大脚。”
她没说的是,又不逢年又不过节的,如果赏了人,那就挣了头,若是日后常常有赏还好,若是到了节日里反而什么赏都没有,下人们会失望,容易生异心,反而不好管理。
况且,那单子上让打的银制首饰每个虽不是多贵,但是各个都是好花样呢!别说是给下人们戴了,说句实话,就算是给一般官宦人家的主子戴都行。
楚琏已经走到书桌边,她将木盒放在书桌上,将盒中的银首饰拿出来放在一边的红木漆盘里。漆盘上被楚琏特意垫上一层深蓝色丝绸罗帕。
刚打制出来的银首饰被深色的丝绸一映衬,更加闪亮好看,加上首饰花样新奇,在灯光下竟觉得不比金饰差了去。
“嬷嬷莫要担心,祖母不是给了一间酒楼给我。”
楚琏高高兴兴地摆弄漆盘里的首饰,分门别类的放好。
随意的与桂嬷嬷答道。
桂嬷嬷被一噎,酒楼?就那破酒楼?
既不是在盛京好路段,菜色又不新奇,每月入不敷出,哪里有钱赚,不贴就不错了!
桂嬷嬷真怀疑老太君是看她们三奶奶不顺眼,故意扔了这破酒楼让楚琏贴本。
“哎呦,我的三奶奶,那酒楼哪里能赚钱!您可不能指望这酒楼!”
楚琏终于抬头看向桂嬷嬷,“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些事我都心里有数。”
说这话的时候,楚琏语气明显变得严肃起来,不再是平日娇娇柔柔的声线。
桂嬷嬷一怔,紧闭上了嘴。
三奶奶虽然性格不像婚前那般偏激,有时候人也变得好说话很多,但是并不代表她三言两语就能左右她的决定,她这般是犯了下人的忌讳。
反应过来的桂嬷嬷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楚琏也正是这种想法,她虽然不喜欢对人苛刻,也喜欢过舒心日子,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大大咧咧,但是在大事上她从来不会马虎,算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尤其不喜欢别人干扰甚至替她做决定。
她知道自己的思想与大武朝的人有很大的偏差,所以到了这里后,一直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并不代表她决定的事就能轻易被别人改变。
今日的银首饰是如此,日后种种更加重要的决定更是如此。
“老奴知晓了。”
楚琏见桂嬷嬷反应过来,脸色也柔和下来,又恢复成平日里娇柔的神情,她语调轻缓,让人听了很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