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推开淡黄色的房门,走进书房。
周修平就坐在书桌前,看着她慢慢走进来。
淡黄色的房间整洁舒适,金黄色的自由鸟雕像立在书桌上一角。书桌的另一角,一张四人和乐的全家福照片倾斜摆着。
父女两人,一坐一立,竟是一时无言。
片刻后,周惟开口,声音中含了丝颤抖:“父亲,你都知道了。”
从看到哥哥出现的时候,周惟就曾这样想过。既然哥哥能够得到消息,那么,父亲也一定能知道。如果说,有一些父亲不在意的人,对她动手,周惟还能认为,这是父亲的疏漏。但是,哥哥离开帝都星系,来K星找她,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一直没有等到父亲的人。
到最后,父亲的秘书长来为她打开宫门。这又告诉她,父亲已经全都知道了。
周修平转了转手中的笔,平静道:“是的。我想,成儿会有分寸的。”
莫大的委屈感在心中酝酿,周惟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似乎再出口,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她握了握拳,努力平静道:“所以你没有派人来?”
“不错。”
周惟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问道:“如果,如果父亲你知道他对我做什么?你会派人来吗?会吗?”
周修平看着她激动的表情,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平安的。”
“哈哈!”周惟哈哈一笑,眼泪刷的下来了:“就在昨天,就在昨天!我还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有爱我的父亲和哥哥,有一个真心要爱我一辈子的未婚夫!星辉闪耀,全世界都会祝福我。然后就在今天!”
周惟指着房门,大声道:“我的未婚夫身死未卜。我的哥哥,为了我不认识的人,放弃我了。现在,父亲,你是想告诉我,原来,你也一样!你也放弃我吗?”
周修平倾身向前,眉头紧蹙:“惟一,冷静点。这些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你还年轻,不知道什么东西,才是更值得珍惜的。”
周惟抿着嘴,止不住眼泪,她嘲讽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重要。那哥哥呢?”
周修平道:“惟一,你的心态不好。我希望你能平静一下。至于成儿,我会让他离开一阵子。”
周惟想到童宁在舞台上的华光四射,一股不甘充斥在胸中,无可遏制,她擦擦眼泪:“哥哥,他没有罪?”
周修平淡淡道:“惟一,我曾问过你。让你对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我如今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只有两个孩子,没有第三个。如果你对帝国无心。成儿就是我的继承者。如我一样,继承者能犯错,但不能犯罪。只要他是继承者,他就不会有罪。”
周修平直视着周惟,道:“看在兰君的份上,我今日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后悔?”
周惟咬牙,看着周修平,浑身颤抖起来:“我,我从没有想过……我只是想讨回这份公平。”
周修平摇摇头:“公平是相对而言的。趁你老父未死,还能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过些年,就看成儿能给你什么日子了。”
“惟一,我已经很纵容你。若非你是兰君的孩子,我只会教你如何在你哥哥身边奉承。正因为你是兰君的孩子,到今时今日,我不介意给你洗一遍朝堂。你要适可而止。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公平。”
听出这话中的血腥气,周惟怔住了:“父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惟一,如果你要我给你这个公平。又要不见血。你想想你哥哥今日的模样,你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吗?”
“是我天真,”周惟有一种猛然惊醒之感:“皇家,皇家啊……”
周修平点点头:“惟一,我给你点时间。你先留在明德宫,你的人也留下。这里永远安全。”
周惟胡乱点点头,擦干眼泪,木着一张脸,走出书房。找了秘书长,让她带路去童宁那边。
书房内,周修平扶额,叹道:“惟一,我会。”
过得片刻,侍从敲门:“元首,皇子殿下前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