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流也是平静的,楼下客厅纷杂的人与事都被韩御擎得力的手下处理好了,整幢别墅平静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落地窗前,纱幔随风轻扬。
通透的玻璃映出温心语近乎苍白的脸颊,一贯饱满润泽的樱唇也尽是毫无血色的惨白与干涸,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远处,透过美丽的琼花繁落,仔细看去却没有丝毫的定焦。
她就像个毫无生机的玻璃娃娃似的依靠在落地窗前,韩御擎在折磨了她近乎一天一夜后终于餍足离开,却安排了保镖始终守在门外,不让她外出一步。
隐约间,她能记起的事情越来越多,直到月光像凉水一样伴着花落散进,这一天一夜的点点滴滴她都记了起来,甚至——非凡那双近乎绝望、无力的黑眸直直撞击着她的内心,每每想起,她的心口就痛得要命。
从韩御擎当着非凡的面将她抱进房间的那刻起,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奢求什么,从此之后,她的心也只有死了……再也不会掀起任何的波浪。
这一切都是韩御擎想看到的不是吗?他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扼杀着她的希望、她的自由甚至——她的自尊。
原本以为自己会心痛,甚至从韩御擎穿衣离开后,她至少应该哭泣的,可是——她竟然可悲地发现自己连泪水都没有了,原来,流不出的眼泪是可以枯萎的,剩下的就只是空洞,这种空洞从眼睛一直将整颗心都包裹……密密匝匝,一切全都破碎……
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覆在小腹上,韩御擎冰冷而暧昧的话仍旧是萦绕耳边,就像蜘蛛网一样一圈一圈将自己围绕。
韩御擎似乎没有说笑,他真的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像这次一天一夜的纵欲,说不准在她的小腹之中已经开始受孕了……
温心语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木讷空洞的眼神陡然震动了一下,呼吸渐渐加重、急促——
现在——说不准她真的已经怀上了韩御擎的孩子!
不——
她陡然站起身,像疯了一样开始砸东西、摔东西,大声尖叫着,甚至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身子撞向有棱角的地方。所有可以摔的东西全被她摔碎了,甚至裸露的脚踝也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身体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此时此刻,连那份心痛都在渐渐丧失,又何况是身体?
房间的声音将一直守在房门外的保镖惊动,卧室的门被硬生生撞开,当看到温心语骇人之举时,保镖们纷纷大惊,立刻想要上前将她钳制。
“滚!都滚开!”温心语眼睛都泛起红光,见他们还要上前,身子退到了落地窗,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大吼——
“你们再敢上前,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夜风倏然大作,将她一头柔顺的青丝吹乱,绝望和坚决的眸光从凌乱的青丝间透出,散发着一股令人震撼的光芒。
保镖们纷纷停住脚步,见到这一幕谁都不敢上前轻举妄动。
“温小姐,你的脚正在流血,我们只想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发炎的!”开口说话的正是刚刚接到看守温心语命令的杨涵,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得见到这个女人,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心语时,她的眼中就带着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非但没有减少她的美丽,反倒是令她更加美得不可方物,就正如画中仙子一样,如诉如泣的眸子如同一泓清泉,令男人不忍心疼。
而第二次,也就是此时此刻,再次闯入杨涵眼中的温心语是如此得憔悴不堪,令人心悸的大眼睛空洞绝望,就像随时随风陨落的星子黯然无神,整个人近乎透明般毫无血色,就像……就像被人狠狠践踏过的、破碎的水晶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