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和王公贵族都纷纷和皇帝站起身来一同行礼,唯独高处坐着的慈安没有起身,依旧端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随意却又高雅的笑意。
扶着慈禧往高处走去,穿越过众人,众人都是行礼呢,女子都是侧身,而男的都是抱拳弯腰呢,总之都比平常矮了半个脑袋,任由谁都不敢去看慈禧,也知道慈禧走到高台上才会让他们起身。
荣寿目不斜视的扶着慈禧,却发现慈禧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了一边,随着慈禧看去,就看到自己阿玛已经直起身了,确实行一礼直起身很正常,可是这慈禧不说平身,就是享受着大家都比她矮一截的优越感。
这个阿玛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阿玛还会这样做,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嘛?
这些年荣寿根本不知道朝堂上面的局势早已经是分庭抗礼,恭亲王对慈禧无礼的事情多了去了,今天这个算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他最看不惯慈禧这种从他人身上博得优越感,当年不过是区区妃子而已。
慈禧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狠厉,看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上了高处,然后端端正正的坐下来,语气平和的说道:“各位都坐吧,今天除夕夜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图个乐和吉祥,不必拘束。”
听到这话,众人才纷纷坐下来,瓜尔佳氏也抬头看来,自己的掌上明珠却在慈禧身边,心中是恨的,开始或许还不到恨的感觉,只觉得女儿过的好就可以了,慢慢的就开始恨上了慈禧,因为那是自己的女儿!
看到自己额娘看过来,荣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
远处白尔达温岚也在远远的看着荣寿,每年都会在除夕宴会上看到她,每次都能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尽管不是给自己的,可是心中还是稍稍安下来,慈禧并没有朝中局势,多为难于她。
然而也就安了那么一点而已,因为她极有可能只是为了家人安心而已,她并不快乐,心中一阵心疼。
恭亲王也看到自己妻子与女儿之间的眼神交流,去年他就隐忍着,可是如今已经进入白热化了,还有什么好隐忍的,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大公主在宫中一切可都还习惯?”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阿玛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自己,一瞬间的差异,可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今年好似与以往不同了,片刻愣神之后,恭恭敬敬的欠身行礼说道:“回禀王爷,我在宫中一切安好,王爷福晋不必为我忧心。”
她的举动落落大方,礼仪齐全,找不出任何的差池,然而心中却无比苦涩,她多想叫眼前人一声阿玛,然后说她没事,然后问阿玛身体是否安康。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阿玛额娘怎么可能不为你忧心?我也很是想你。”载澄站起身说道,天真的语气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这姐姐一叫就落实了她的身份。
按照辈分来说确实该叫姐姐,可是按照制度来说,自己却是表姐了,而且有身份惯着,他也只能叫自己大公主,不可叫自己姐姐的,对于近日的变化,她有些接受不了。
慈禧面上有些挂不住,冷着脸看向恭亲王和载澄说道:“小贝勒,你姐姐在我这吃好的,穿好的,每日还有教书先生教她琴棋书画,过的很好,你若是想她,我可以批准你也住进长春宫来。”
“皇太后,这恐怕不妥,载澄毕竟是男子,后宫耐先帝妃子所住之处,更有两位皇太后在,载澄怎可进宫?”荣寿连忙说道,她已经是人质了,怎么可以在让载澄也入宫做人质呢?
“姐姐,后宫虽然去不得,可御花园还是可以去的,既然皇太后好意,我定然会经常进宫,来见姐姐的。”载澄面上带着笑意说道,一双眼睛之中透着精光。
慈禧黑了脸,看着眼前的载澄,这个家伙跟恭亲王一个德行,莽撞无礼。
看着陷入了僵局之中,荣寿微微一动,然后看向了同治,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歌舞。
同治正在看着这处呢,立马看到荣寿用口型跟她说了两个字,歌舞?不解的看向荣寿,然而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说道:“今日乃是除夕年夜,没有歌舞怎么成呢?皇额娘,我们来看歌舞吧。”
慈禧找到台阶,自然不会在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下去,有失身份,看向同治说道:“恩,今年应该是排了不错的舞蹈吧,宣歌舞。”
这句话完了,就有人开始跳往年都有的庆隆舞,乐舞表现了八旗英勇射猎和征战、艰苦创业的历史。
荣寿难免松口气,看向自己的阿玛,用眼神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今日会公然的对抗皇太后?这样的举动真的没问题嘛?为什么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